差分宇宙/運行記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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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頁面介紹了「差分宇宙」不同課題中「運行記錄」中收錄的一/二/三星方程及臨界方程的相關故事。

「差分宇宙」中的方程對應遊戲世界觀中的命途派系。每次展開三星/臨界方程後,玩家將會進入一段與方程相關的劇情故事,並解鎖對應的「運行記錄」。

差分宇宙·人間喜劇

存護

築城者(存護)

當遙遠的世界在毀滅的怒號中消逝,居住在泊維利-Ⅲ的人們怎麼也不會想到,預示滅亡的射線暴會穿透磁場的阻攔,將他們的肉體腐蝕。你附在星際救援船的窗邊,日漸潰爛的故鄉宛如一個駭人的地獄。縱使是僥倖逃生的你,也不得不終生服用基因修復藥物。

死神就像一個瘋子,毫無預兆地敲響每個文明的大門。你終於理解了那個「愚蠢」的神明築牆之行的意義,想要活下去,就必須未雨綢繆。你的世界已然死去,但還有更多人仍保有生存的權力。你為他們築造起高牆,偉岸的陰影連接成山脈,覆蓋住天空,宛如父親與母親的臂膀,遮擋去雨雪風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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斑斕星的地下警報迭起,最高等級的危機即將到來。整裝待發的泯滅幫集結了上千艘戰艦,他們要剝開這顆「存護」的果實,吃掉它的骨肉,蹂躪它的種子。


築城者的高牆終於能在眾人的詰難中體現它的作用,人們讚揚你的高瞻遠矚,可你的心中卻不由地閃過一絲落寞。建造堡壘的你,也是最不希望堡壘派上用場的人。


眨眼間,猛烈的砲火便在包裹行星的護罩上傾瀉而下。 →予以還擊。 →固守陣地。


震耳欲聾的轟鳴伴隨著地面的顫動襲來,這是第一層防線被突破的標誌。籠罩天幕的外殼在攻擊下崩裂,帶著巨大的質量墜落到第二層護壁上。


不再有天穹的遮蓋,密佈在護壁上的武器開始自由地向敵艦揮灑火力。進攻是最好的防禦,哪怕是築城者也深諳此道。 →趕赴前線。 →後方指揮。


你第一次真實地感受到「度日如年」的焦躁,戰鬥沒日沒夜地在斑斕星的高牆上進行。一批築城者們衝上去,待到高牆崩塌,更多的人又填補上去,成為牆基的一部分。


泯滅幫的進攻越來越兇狠,但你知道,他們已無力再消耗下去,只能投入全部的資源進行殊死一搏。 →天亮了。


失去了天穹的斑斕星,陽光再一次灑在大地上。你夢見了泊維利-Ⅲ,在琥珀色的輝光裡,故去的人們微笑著向你告別。

城市復原師(存護×記憶)

你附在艦船的窗邊,身下是殘敗不堪的世界。戰亂將地表完全摧毀,反物質炸彈的洞穿力甚至在平原上啃下巨大的凹陷,連同地底的城市空間一併攪碎。人們抬起頭望向你,那是你最熟悉不過的眼神,失去了期待和悲傷,最終連憤怒也失去的空洞。

但你並不氣餒,哪怕是在永夜中滅亡了一百個琥珀紀的喀爾佳共和國,你也能從歲月的蛛絲馬跡中為其壘土,勾勒出過去的畫卷。更別提如今的哈羅瓦,只要人們還活著,縱使被摧毀一千遍,一萬遍,文明的花朵也必然會重新綻放。你要走向那些麻木的面孔,為他們築牆,在瓦礫間將文明復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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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們牽起你的手,滿是泥濘的臉蛋笑著,他們指向一片焦土,那裡曾是哈羅瓦最著名的花園,數不清的蝴蝶在其間舞蹈,又被俯衝的飛鳥捕食。鳥兒們飛向更高的地方,阿洛茲圖書館的頂端,銀白色的圓盤傾斜,飄蕩著雀的咻啾。


你默默地記下這些話語,在心裡把過去的哈羅瓦描繪出來。 →重建花園。 →重建圖書館。 →重建世界。


你並不打算放棄什麼,建築承載了人們幸福的回憶,而你勢必會讓它們在計畫中重現。記錄、言語與設計慢慢吻合,來自天南地北的艦船和救援隊也陸續抵達你的身邊。比過往更高的高樓聳立,屋簷下再也不會有人流離失所,地上的空洞被填補,不安終於離開了飽經磨難的雙眼。 →你感到喜悅。 →你感到遺憾。


老人們顫抖地遞給你寶貴的相片,學者們把殘存的數據資料整合。哈羅瓦將變成一個嶄新的城市,卻也會留存人們所珍視的點點滴滴。因為你是最傑出的城市復原師,不會失去任何一張笑臉。 →為了保護。 →為了銘記。 →為了笑容。


花園曾被灼燒成焦土,你站在這裡,像一個作曲家那樣,將城市的明天緩緩構築。

無心巨人(存護×歡愉)

你感到一陣幻痛,朽爛的雙腿早已不在。帶著築城者徽印的螺釘,堅不可摧的巨盾,周身的零件被挨個拆卸,作為「存護」的舊憶售賣給公司。你將晶體振子穩定裝置賣給他們,那是你雕刻著戰時傷痕的耳朵。你將合金熔鑄的臂膀賣給他們,蠹役血液的腐蝕仍清晰可見。你將晶體傳感器摘下賣給他們,你最引以為傲的,曾注視過琥珀王的眼睛。

可這仍然不夠,遠遠不夠,飢餓與貧窮比蟲子的螯肢更可怕。你做了一筆交易,代價是築城者的機心,作為報償,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都不會再因飢餓哭泣。有什麼在觸碰你的面龐,也許是一隻鳥兒,也許是人們歡笑的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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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眠,有機體如此稱呼這一過程。連貫性意識的中斷,對你而言,也可以將其視為死亡。是的,你是已經死去的巨人,築城者留下的無數機器中的一台。


但你正感受著自我的存在,龐大的身軀,密集的熱源分佈在周身的各處。你曾大得像一座山脈,現在的你比山脈還要廣闊。 →我是一個世界。 →我是一段美夢。 →我是一縷亡魂。


你睜開眼,如一片遮蔽海洋的雲翳在轉瞬間散去,星光投射在你的傳感器裡。無論將視線往什麼地方移動,能看到的,只有一望無際的星海。


嘿!難道你是飄在宇宙裡的太空垃圾嗎?


你迫切地想要知道,那些曾受你保護的人去了哪裡?為了替他們贖回笑容,你甚至獻出了最後的機心。 →過去多久了? →他們都離開了。 →他們都消失了。


「大塊頭,往裡面看!」喧鬧聲在迴路深處響起,你感到些許煩躁,但更多的卻是安心。你將目光轉移向自己的內部,絢爛的光球上,巨大的城市屹立其間。在那裡,渺小的有機體們在向你揮手。


你終於理解了現狀,整顆星球,所有的笑聲,它們都在你的身體裡,成為你的心臟和眼睛,構成機器新的使命。 →我成功了。 →大家都活下來了。


在古老的過去,你送了一顆心給他們。所以,他們也送了你一顆星星。

無神論者(存護×虛無)

又一場悲傷的劫難,興許是碰上了可憎的海盜,亦或是撞上了正在覓食的蟲群,艦船被撕裂,死者們在真空中飄浮,像是水裡的金魚。你沒來由地想起那些神神叨叨的佈雷塔德人,他們說,靈魂應當屬於大地,死在真空裡的肉體,只會陷入永恆的迷途。

你為他們清洗乾淨身體,縫補上一道道創傷,守護這最後的尊嚴。無名者的死亡被撒進天空,他們向著土地墜落,在大氣中灼燒,化為許願的流星。有名之人的離去從沉默不語開始,而慟哭永無停息。

你不知道他們是哪一種,但你希望能聽到哭泣。

生態管理員(存護×豐饒)

透過生態圈的穹頂,你將蒼翠的艙內空間盡收眼底。有數千萬計的居民,他們自消逝的世界來到這裡,獲得夢寐以求的安居,高懸在阿斯托-Ⅱ外層的空間站慷慨地為悲傷的淚水敞開。

你揮揮手,讓細雨灑下,待到樹木露出新芽,又將陽光喚醒。渺小的人類在渺小的天地中掌握自然的偉力,但並非為了肆虐,而是呵護脆弱世界的生靈。你摘下火紅的果實,在你親手澆灌的森林,它是那樣甘甜,就連果農們見了也要流口水。人們載歌載舞,將你高高地拋起,慶賀第一場豐收。

文明函授員(存護×智識)

若是說有什麼值得你唾棄,那便是弱肉強食的野蠻法理。倘若知識的高度無法企及天上的烈火,再偉大的文明也將淪為可憐的附庸。在公司和那些大傢伙看來,這些懵懂的生命,不過是原料產地的廉價勞力。

你將知識帶往繁星,以拔苗助長的方式,任稚子們盡情吮吸。從茹毛飲血,到沖入銀宇,文明以無法剎車的步調行進。如同牙牙學語的孩童,在日落後便學習奔跑,破殼的湮厄鷹,在第一聲鳴叫後便開始飛行。

多情衛士(存護×歡愉)

嗔王的審判遍及受恆星照耀的每寸土地,熵增限制令殺死了歌聲、舞蹈和詩意。他說,誘發笑容的話語會僭越皇帝的權柄,無所顧忌的子民是對王冠的褻瀆。壓抑的風裡不再有暖意,沉悶的星空下,連蟲子也不敢齊鳴。

你要揭竿而起,做那多情的化身,在軍隊前放聲痴語。你要背負荊棘,守護寫滿故事的書籍,將童話帶回人間。鍛鋼的屠殺者殺不死笑聲,百億的機械蟲群也壓不住美夢。你拖著血淋淋的身軀走進鋼鐵叢林,焚燒荒誕的法令。

築城史官(存護×記憶)

你嗅到了書頁的香氣,願阿爾帕尼的花永不凋謝,那是母親正在為你誦讀阿德里安的寓言。築城者將這片大陸捍衛,他們高舉手中的銀盾,碾碎反物質之火的罪孽。

可他們都去了哪裡?有朵花兒在大腦深處綻放,你穿過特羅達爾的荒城,翻越西比爾奇的戰壕,攀登上戰爭的殘垣斷壁,阿爾帕尼,它們開放在那裡,以遺忘作為養料。

你將染血的勳章拾起,記錄陌生的姓名,故去的英勇被鐫刻上石碑,破碎的鎧甲乘舟楫遠送回故鄉。然後你走向下一個世界,沿著築城者的足跡,發掘又一則傳奇。

不沉巨艦(存護×毀滅)

你做了一個美夢,和朋友在三顆太陽下舉杯對飲,敬偉大的和平!籠罩天空的穹頂將星球擁抱入懷,隔絕刺目的光與熱,你設計的傑作,然後親眼目睹它在天亮時崩裂。

坍塌,尖叫,超新星迸發的伽馬射線爆,你的眼睛、雙手乃至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哀嚎,惡徒們點燃了大氣,屹立了兩百九十個琥珀紀的高塔付之一炬。死亡的病菌在斯梅亞星環的冰晶上跳舞,你發誓,要讓它們加倍奉還。

你用筆描繪出燃燒星河的巨艦,砲火將夜幕下的惡毒焚燒,在所愛的一切都變成廢墟前,為敵人帶來必要的毀滅。

築夢師(存護×歡愉)

拍一拍手,林立起萬丈高樓,廣庇天下。眨一眨眼,飛鳥於風中盤旋,朽木生花。你搓捻手心的美夢,像在玩弄一塊橡皮泥,它自由地產生形變,直到想像力的浪花拍打到海岸,時間停下,將故事留在最美麗的剎那。這一刻,驚夢與迷因皆被遣出,安寧與祥和永不落幕。這一刻,十二個時分在天空閃爍,五光十色的盛宴徹夜狂歡。

你締造出一個富有生命的世界,它伴隨喜悅而成長,守護人們在睡夢中的笑靨。星星們唱啊唱啊,降下一場溫柔的大雨,你不撐傘站在歌聲裡,沐浴紫羅蘭色的晨曦。

行星淨化工(存護×豐饒)

第10238個自然日,庫維達星雲的汙染仍未消散。你坐在玻璃山上,在洩露的能量融化以前,這裡曾是沙漠的一隅。改造的身體吱呀作響,你慢條斯理地調整起讀數,它吸收掉空氣中殘餘的放射物質,整理成發燙的彩色結晶。

第27349個自然日,庫維達的第三行星,汙染仍沒能散去。你種下一朵花,至今尚未發芽。他們嘲笑你,說你的努力不過杯水車薪,母星已成為死寂的墓地,再也沒法長出新的生命。你翻動土壤,噴灑加速衰變的藥劑。你緘默地走過每一寸土地,直到生命再度回到這裡。

守陵人(存護×虛無)

銀色的護衛艦群,在無垠的黑暗中巡遊,全息的艙室內,映射出腳下蒼白的大地。那裡有不再運行的計算機集群,癱瘓至今的諸城被苔草覆蓋,你不知道廢墟下埋藏著什麼,只知道自己仍肩負守衛它的使命。

族群裡的叛逆者在唾罵中離去,他們去往廣闊的星間。你也想離開,可卻無法承受族人們指責的眼睛,無法背叛,你所受的教育、你的家庭和刻印在腦部晶片的原始邏輯。你剝離了身體,腦細胞與艦群融為一體,一如將你製造出的親族。

你將永恆地捍衛那故去的死城,卻不再質問,自己究竟在替誰人守陵。

記憶

流光憶庭(記憶)

一片瑰麗繁榮的世界,此前從未有憶者的雙腳踏足其間,你編織出一幅全新的面孔,既不青澀也不成熟,鏡子裡照不出你的模樣,唯有在人們的雙眼中,你優雅地漫步在小巷間。你用糖果從牧童的歌聲裡換來夜晚的冒險,在悲傷的少年眼裡採下遠行的愛人,你為年邁的老人找回戰友們的面龐,而他則贈予你推倒通天巨塔的慘痛戰役。

智慧生命不過是宇宙的蜉蝣,從邊遠的草原到佔據了半座城市的躍遷站,它們的建造者經歷了漫長的歲月,可這些甚至不如赤羽狼在演化中花費的時間。你知道,眼前的故事終會消逝,但在超越物質的淨土中,仍有記憶永恆不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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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…是誰?一個飄蕩在空間裡的幽靈?不不不,從肉體中解脫出來的這個姿態,你們稱它為「迷因」。在塔利亞,你的故鄉,那個堆滿了核廢料和變異老鼠的地方,聆聽到祈禱的祂點化了你。


故鄉?你的母星不是在赫爾多林嗎?含辛茹苦拉扯你長大的養父,把你送上了前往亞伯安南的運輸艦。在那裡,你謀殺了一位德高望重的築城者,在法庭上被當場宣判死刑,扔進大氣層燒成灰燼。 →好像有點亂套了。 →前言不搭後語的。


快逃!你倉皇地轉過身,卻不知道該逃向哪裡。去新倫蒂尼恩!可你的飛船剛剛被路過的賞金獵人撞穿了一個引擎。笨,喀爾奇納的面積比翁瓦克還要小,你完全可以划船劃過去。


經歷了過多的複製和穿梭,收集的記憶雜亂地堆砌在身體裡,它們失去了約束,在信息構成的迷因中相互撞擊,模糊原本的認知。在它們將你的自我吞噬以前,必須要回到那裡。


回到,哪裡?還有——你是誰? →一個迷因? →我不知道。


循著記憶裡的航線,你看見那片純粹而美麗的天地向你敞開。它剝下你遭受侵染的外衣,將它們封存,心中的潮汐一次一次地沖刷你的存在本身,洗滌去汙穢,只留下一縷本真,你的原初。


現在,你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了,你是誰? →一個憶者。


在一片空白裡,你安詳地飄浮著,像一片雲,無悲無喜,歸於清淨。

沉默獵手(記憶×巡獵)

帝王將相,名家大師,他們的事跡傳遍宇宙,人盡皆知。在你看來,這正是最無趣的故事。乘著亞空間躍遷船出遊的青年怎麼能想像,在陰暗的地底,挖掘礦石的特爾拉人就連星際和平網絡都不曾接通。在庇爾波因特痛飲美酒的富商,亦沒法聽見超距傳輸碼頭上搬運操作員的哀嘆。

他們的聲音太過微弱,像是早冬的雪,還未凝結便已消融。你要替喑啞的喉嚨咆哮,讓宇宙聽見塵埃的聲音,你要潛入漆黑的夜裡,叫眾人不要溫和地走向沉默。你在為人們所不齒的泥土間記錄歡聲笑語,在獨裁者和屠夫的戰場上記錄悲哀與邪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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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落,重力正撕扯著身體,你咬緊牙關,等待降落艙中的指數降低。想要突破括爾加哈帝國軍的封鎖線,偽裝成無害的隕石是唯一的方法。


你拉緊身上的背帶,壓縮到極致的行李包裡只塞得下七管生命維持液,以及一台反幹擾通訊裝置。 →彈射脫離。


據說,彈射降落法的成功率在百分之八點二左右,遠低於飛船軟著陸、跳傘、滑翔等傳統降落方式…如果沒有那張鎖定天幕的雷射網的話。


帝國軍說,在括爾加哈的南部群山之中,藏著一群嗜血的惡魔,他們長著青面獠牙,用吞噬彈湮滅城鎮,生著三頭六臂。


但直覺告訴你並非如此,因為有人沒能發出聲音,而你也不願相信一位暴君。所以,你想要賭一把,想要見見那些怪物,用生命記錄一份暴行。 →惡魔的暴行。 →你感到遺憾帝國的暴行。


在高速運動的視線裡,遠處的那片硝煙離你越來越近,彷彿不是你在奔向它,而是戰爭在撞向你。它一路飄散,沿著光鮮亮麗的王城外壁,滲透進焦黑的土壤。


你看到有人在向你招手,你未來的朋友,他們穿著邋遢,疲憊裡卻帶著笑意。 →這或許也是我的命運。 →這正是我所追求的。


不顧落地時濺的一身泥土,你狼狽地奔向他們,拍下一張照片。無論你能否在砲火中活下來,真實的故事將被記錄,然後傳播出去。

傷痕塚(記憶×毀滅)

沒有什麼永恆不朽,包括永恆本身。人們的肉身腐朽,故事風化,最終迎來名為遺忘的第三次死亡。你回想起兒時門前的大樹,枝椏被折斷,膿液流淌,然後痊癒。那道猙獰的傷痕永遠伴隨著它,直到泥土成了毒藥,直到大廈競相傾塌。

你要為宇宙也留下傷痕,令它苦痛,令它銘記。碾碎的恆星迸發絢爛的光華,毀滅的光景鐫刻進眾生的眼眸,將這一日的恐懼永世流傳。死亡的呼號向著世界的盡頭進軍,待到千年億年,乃至築牆的琥珀也已瓦解,在遙遠的彼岸,仍有人能看見遲來的死光。

指針停擺,你的時光不再,唯有破滅的傷痕,仍帶著往事在噩夢間傳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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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睜開眼,一片巨大的空洞將你的周身籠罩。你被無限次地分解,然後無限期地墜落。大腦中發出嗡鳴,你嘗試尋找過去的記憶,卻屢屢無功而返。


幽靜的空間結構裡泛起些許信息的漣漪,比黑洞更銳利,比死亡更柔和,帶著炸彈、笑聲和巴蒂亞咖啡的味道。 →宇宙的傷口。 →時空的凹陷。


你記起了來時的風景,淡紫色的星雲如花朵開放,塵埃雲流淌在射電流裡,無可計數的船隻在其間蕩漾,引擎的藍色火光比星海更明亮。


但此時此時,耳畔空餘寂靜。 →爆炸吞沒了一切。 →毀滅銘記了一切。


你將意識變得比肉體更輕,向更高處飄去。阻斷逃逸的引力鎖住你的軀幹,撕裂你的心臟。而你終於瞥見了那道傷痕,毀滅的爆炸撕裂的漩渦。


宇宙也會流血嗎?它會哭號嗎?沒人能回答你的問題。為了這道傷痕,你甚至放棄了自己的生命。它是那樣美麗,優雅地沉淪著,直到萬籟俱寂,最後的智慧生命也崩解,也絕對不會痊癒。 →再也不會被忘記。


你彷彿看到一個嬰孩,永遠也不會長大,只是蜷縮在死亡的縫隙裡,持續著傷痛的啜泣。他將你吞入口中,也將星星吞入口中。


這,就是你最後的墓誌銘。

記憶醫生(記憶×豐饒)

微微撥動回憶的末梢,你抽出一縷傷痛,扔進廢棄的憶泡缸。庫維達星雲的汙染洩露,摯愛的血親在大撤離中失散,飼養多年的慧尾歌鴝也在籠子裡病逝,過多的失意讓少年封閉了自己,他來到你的面前,希冀將整個人生都刪去。

展開備用的記憶庫,赴死的戰士,遠行的旅人,他們把這些捐贈給你,作為治療的回禮。你細心挑選合適的藥品,將它們按比例調配。不能打破的約定,重建慘澹家園的豪情,微不足道的修改,足以為人帶來戰勝現實的勇氣。少年踏上了尋找親人的旅途,你關上門,迎來短暫的休憩。

星體計算機(記憶×智識)

這可真是段非常漫長的故事…你浸泡在冷卻液裡,數據自管線穿過。

在群星尚處於過去的位置,寰宇仍冷寂無聲的年代,貪婪的學者們在黑暗中建造出巨大的眼睛,欲圖覽盡未來的顏色,他們的未來遠比想像的更為短暫,但眼睛全都記得。

你演算出星辰的明滅,它們很快變化,遭古獸吞食,被蟲群光顧,於是周圍又安靜下來,只有眼睛依然記得。不知不覺間,漂泊而來的浪子們在你的身上建立起新的國度,他們曾志得意滿,直到理想國被戰爭淹沒…只有你仍舊記得。

悠遊模因(記憶×繁育)

有一個詞語,哪怕是庇爾波因特的富商們,也樂於在談笑間提及,作為氣氛的調劑。有一段故事,在乙太網絡的交流中轉移,駭客們津津樂道,又把它傳播向更廣闊的宇宙。

你拋棄了累贅的身軀,將信息都編撰進一段模因。每當有人點擊播放,語言中樞裡便生長出你的分形。大腦將流行語解碼進儲存的數據,新的自我在認知中生根發芽。就像是附著在詞語和笑話上的蠕蟲,沿著聯覺信標的軌跡,爬向接受感染的意識體。

有一段模因,藏身於時尚,遊曳於流行,悄無聲息地寄生進人們的記憶。

著書人(記憶×虛無)

多少故事沉沒在遺忘裡?如同從未存在。你曾見證一支滿載儲能體的艦隊,他們穿向星際能源戰爭的核心,再也沒能回來,你的朋友和你的愛人。你曾漫步於一顆晶瑩的星球,雲鳥扇動它們等離子梳洗的羽翼,然後它再也不見,你的故鄉和你的母星。

多少艱辛和英雄都消逝在時間裡,彷彿他們不曾來過,從來也沒做出努力!你要刺破漆黑的憶質,從深處撈取被它蠶食的記憶,把他們重新寫在書頁上,從虛無的空腔中證明他們的足跡。

你的身體被侵蝕得太多,甚至分不清現實與夢境。可是,你仍要替宇宙著書!

燭墨學者(記憶×存護)

狹窄的圖書館裡,你慢慢地翻開書頁。可它們早已被啃食,蛀蟲恰恰好吃掉了約爾蘭達戰役的百萬守軍,倘若如此,他們要怎樣抵抗真蟄蟲的進攻?你憤怒地翻到下一個章節,涅瓦多的死亡竟成了妄語,它說他還活著,只是藏進了小行星帶的陰影。

簡直荒謬至極!你決定要去修復這些記憶。從泛黃的過去找到真實,把缺口填補。再剪去被曲解和虛構的章節,替它來正名。最後為破碎的書籍縫補好傷口,等到傷痕不再流血,把書卷撫平,放回到圖書館和資料庫裡。

你是歷史的維修工,填平遺失的溝壑,將穢史都滌清。

傳記作家(記憶×歡愉)

你喜歡聽故事嗎?誰人的驚魂冒險,誰人的愛情史詩,就像是溶洞裡的鐘乳石,記憶的水滴流下,打造出無與倫比的寶藏。老婦人哈哈大笑,她曾在獨角獸星雲的航行中被隕石雨擊墜,卻在救援船上偶遇了闊別多年的舊友。將軍掩面而泣,由於他的錯誤判斷,艦隊在黃柑橘星雲的最終戰一敗塗地,他失去了三條手臂,碩大的鱗翅也無法再飛起。你將他們的故事寫下,隨他們而笑,也同他們而哭。

誰不認識你?來自新倫蒂尼恩的傳記作家——噓,請側耳傾聽,下一個故事就要來了。

武裝考古隊(記憶×智識)

要怎樣從泥沙中找到過去?頭生三角的博爾古獸,消逝在融化成海的山巒,獨眼的食人水螅,在殖民艦船的輝光中銷聲匿跡。掃描儀事無巨細地將每塊骨骼和印痕收進眼裡,它們支離破碎地堆砌著,等待你去整理。

石頭裡記錄著過去,你在顆粒狀的果實中看到一片花海,多尼人將它們吞進肚子,在遷徙的飛行中播撒到大陸的彼端。蛛網狀的高塔在大陸邊緣林立,演化為金色的植物生長在泥土的縫隙裡。而後熱潮來襲,藻類湧出,終結了古早的週期。

你收集起碳化的過去,在今日述說往世的秘密。

意識審查員(記憶×巡獵)

你刻意地摔倒,被他扶起,指尖掠過脖頸,如鐮刀劃過,切割下潛意識底部的記憶。漆黑的,粘稠的,血腥的有毒數據,他在深夜的網絡中瞥視到這些故事,它們悄無聲息地紮根在大腦裡,默默地等待宿主在侵蝕中走向瘋狂。但現在,它們不過是手心裡的灰燼。

偷渡的電子生命,傳染的病毒模因,它們玷汙神聖的記憶,藏匿在太陽也看不見的意識縫隙。你化身死神在人群中穿行,陪它們玩上貓抓老鼠的遊戲,汙穢在頃刻間被連根拔起,而後關進牢獄。世上有不可為之事,亦有不應留存的記憶。

潔淨者(記憶×毀滅)

孩童被反物質軍團的戰火震懾,從此喪失理智。老人被藥師的神跡勾去心神,踏上求藥之旅。意識是苦痛的本源,記憶是悲傷的根須。倘若有什麼造就了現實的諸般苦難,答案唯有智慧頭腦中骯髒的過去。

你抹除幸福的記憶,如此再沒人會知曉痛苦的感覺。你碾碎繁華的記憶,如此再不存在對腐朽的認知。你從一顆顆哀嘆的星球掠過,於是,他們便不再哭泣。你銷毀一段段失落的昨天,從此,他們便變得輕盈。這世上第二純粹的,是新生的孩童,他們一無所知。第一純粹的,是河畔的石頭,因它們無可認知。

虛無

自滅者(虛無)

空洞的深淵在迷夢中盤旋,比世上最昏暗的角落還要幽深,以至於無光的背景也能為它投下一道道陰影。你凝視那片漩渦,生命被無限延長,分割成碎片,它們紛紛墜落,從地上掉進天空裡。你跳起身來,想要留住自己的分身,伸出手觸摸到的,卻是冰冷的牆壁。

這是你的家,也可能不是,滿是蛀洞的記憶逐漸腐化。你看見另一個自己走了出去,打開門,卻一腳跌進了黑暗裡,你試圖衝上去拽住他,可怎麼也找不到兩隻消失的手臂。

你茫然地抬起頭,太陽沉沒進大海,像融化的雪花,你也跟著融化,自我消解,或許你就是太陽?你再度落入深淵。

展開推演回溯

一條漆黑的道路出現在你的面前,就像是在黯淡的世界中割裂出的傷疤。你踉踉蹌蹌地攀登上去,枯萎的肢體發出斷裂的噪音。幾乎是出於本能地,你沿著道路前行,銳利的毛刺穿過你的身體,可你早已失去了痛覺,或許連身體也已失去,以至連夢與現實都再無法分清。


道路越來越狹窄,像一根繩索,你能看到兩側的城市,有隻蝴蝶在半空中飛行,真可憐,你希望它不要被淹死在空氣裡。 →蝴蝶是什麼? →死亡是什麼?


你無興趣找到問題的答案,潰爛的自我已瀕臨瓦解,你呆滯地觀察著,像是嬰孩見證蟻穴被大雨淹沒,螞蟻浮在水面,待到天晴,它們便會在泥土裡腐朽。


你也要變成螞蟻,無意識地,無自覺地在道路上前行,向著天空滑落。 →我不要就這樣結束! →就這樣吧。


聲音被破碎的咽喉吞沒,你什麼也沒能說出口。值得慶幸的是,這應該是你失去的最後一樣東西,你已經不再會因此感到痛苦或是悲慼。就像是重新回到了母親的腹中,漸漸褪去四肢,萎縮回胚胎,化作一個細胞。


腳下的道路消失,你再也抓不住常世的絲線,它斷裂,放任你落入地平線盡頭的深淵。 →……


一切就此沉寂。

自證學社(虛無×智識)

宇宙的無情,正在於靈魂的湮滅,人們在終結時走向那片虛無,沒有未來,沒有新生,什麼都不會帶走,彷彿從未來到過這個世界,所以死亡才如此令人恐懼。可即便如此,人依然能夠留下些什麼,作為對於虛無的反抗,也作為某個名字曾經存在的證明。

你解答出困擾寰宇的謎題,用公式和歷史鐫刻你的姓名。你治癒肆虐群星的瘟疫,白水晶的雕像將比你的生命更長久。時間太短,你的大腦與雙手一刻不停地運作,提出公理,製造機器。人們讚譽你的勤勉,卻無法洞察你的恐懼。

快些,再快些,創造出更多,留下更多,直到永遠不會被忘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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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塔爾因星的戈壁灘,熱風吹拂著砂石,你拖動日漸衰老的身軀,緩慢地走在這片荒蕪裡。許多個琥珀紀前,這裡曾遍佈水草與花朵,但它們都先你一步走進了虛無。


花兒是幸福的,它們不會恐懼,更不會執著存在的價值。而智慧生命擁有睜開雙眼的權力,因此他們也不得不直面愈發靠近的終結。


到底要創造出什麼,才能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跡? →創造星辰。 →創造毀滅。 →創造文明。


可這真的能抵達永恆嗎?你在心中一遍遍地質問自己。哪怕窮盡一生的智慧,也沒法從知識的海洋中找到答案。


你跪倒在荒原上,任憑碎石扎破膝蓋,刺眼的風吹乾了嚎啕大哭的淚水,彷彿在譏笑你的愚蠢,又像是撫慰你的悲慼。


拚命地證明自己,到底有什麼意義呢?你不斷地嘗試留下存在的痕跡,卻漸漸把自己給弄丟了。 →我感覺好累。


微微躺在地上,滾燙的岩石帶來痛楚,你已經許久不曾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仍活著。死去就是死去,能夠替代生命的,唯有生命本身。


砂石間偶有花朵生長,它們在烈日下休眠,在雨落時發芽。望著這些小花,你終於找到了想要留給人間的禮物。 →它能夠永恆嗎? →它能記住我嗎?


或許不能。你播種下最後的發明,它們將在戈壁上開出小花,直到覆蓋原野。在你之後,仍有它們傲然面對虛無的未來。

相對描摹者(虛無×記憶)

多麼瑰麗的箴言,被歷史掩埋的「相對認知」。當你在自我的墜落中抓住那根稻草時,便已成為這逝去學派的虔誠信徒。你知道,所謂現實,不過是凝聚在混沌的認知剪切流體上的島嶼,只要篤信的應力被更改,世界便會隨你的想像而變化。

你不再受那些花言巧語的欺騙,聽信能夠解釋一切的規律。你在畫布上描摹自己的世界,它沒有抽象的概念,沒有撕裂天體的引力,也不存在絕對不變的真理,只有可塑的認知與虛無。當你睜開眼時,世界便存在。當你閉上眼時,世界便消失。

他們嘲笑你的詭辯,說你是瘋子,於是你不再聆聽他們的聲音,將他們殺死在你的世界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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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人們說,世界就要毀滅,連綿的冰川在重力牽引下撞擊大陸,碾過地表。而後,戰前關懷員的封凍將使所有生靈陷入沉寂。


但你篤信,這些都只是虛假的、惑亂人心的話語。你感到分外寒冷,打起哆嗦,而這也是假象,是試圖固化認知的陷阱。


你閉上雙眼,嘗試腦海裡描摹出真實的世界。 →沒有寒冷。 →沒有死亡。 →沒有戰爭。


一個溫暖的世界,整個宇宙就封裝在一個瓶子裡,沒有外星球、外星人。那些駭人聳聽的故事,都是編出來騙小孩的把戲。


那些口口聲聲說見過外星人的外交官呢?他們只是給其他的東西取名叫外星人而已。比如,一台叫外星人的吸塵器,相對認知的詮釋。


你聽到高樓坍塌的聲音,自己正在墜落,但是不怕,你仍能給予它新的解釋。 →我變成了一片葉子。 →我縮小成一隻螞蟻。 →我正陷入一場噩夢。


疼痛,只要不睜開眼,就一定是錯覺。你繼續描摹世界,能讓所有人都幸福生活下去的,真實的世界。


窗外的哭喊聲,不過是鳥兒們的嘯叫,它們在迎接一場盛大的婚禮。冰冷的液體滴落到你的腿上,你感到一陣心驚。 →千萬不要睜眼!


一旦睜眼,就會被虛假的現實欺騙。你蜷縮著身子,向虛無的深處沉沒,屬於自己的,封閉而美好的雪景球。

激雷樂團(虛無×記憶)

站在舞台中央,凝望天空那抹慘澹的紅,你知道會發生什麼,等待的未來永遠不會來到,悲愴的過去消逝於白矮星的漩渦,最終全部歸於寂靜。於是膽小的老爺乘星船奔逃,無力的孩童在街巷裡哭泣,而你仍站在這裡,燃燒最後的生命。

你知道一切都不再有意義,沒人能改寫結局,但你仍要歌唱,歌唱這個你痛恨的星球,它陳腐卻溫暖,歌唱這顆殺戮的太陽,它刺眼但美麗。

哪怕萬物都將終結,你也要為這該死的世界獻上最後的愛意。用這曲雷鳴告訴全宇宙,世上曾存在一個樂隊,和一顆叫做愛墨瑞德-Ⅲ的行星。

無我丑角(虛無×歡愉)

你吞下一枚塔米原蟲的卵,接觸到唾液的瞬間,如砲彈在口腔中炸裂,觀眾紛紛捧腹,為這場扮醜的作秀鼓掌,他們很快會忘記你,投身更加刺激的節目,你必須找到比任何人都要吸睛的表演。

它可以是炸掉哈衣艾怡聯邦的養殖場,讓鼻行獸在街道上飛奔;也可以是搶走大財閥的懷錶,被熱夜之都的私警們追殺。它是自毀的,是無意義的,人們皆會為你的荒唐之舉喝彩,他們開懷大笑,看到了全宇宙最滑稽的小丑。舞台在自滅中坍塌,觀眾們失落地離開,你躺在破布和碎屑裡,嘲笑可悲的自己。

拒死者(虛無×豐饒)

從冰冷的病床上醒來,甜膩的餐點令你幾欲作嘔。反式克斯替綜合徵,從免疫系統開始的全線崩潰。眼睛瞥向床沿,不久以前,那裡還停留著普爾郎的頭足綱病號,它在水缸裡一刻不停地呢喃,讓你徹夜難眠。新聞裡的學者向觀眾展示裝填黑洞的玻璃瓶,可黑洞離你那麼遙遠,你走不出病房,立方體外,與你而言是不存在的空間。

生存就像是一場漫無邊際的戰鬥,有人勝利,有人失敗,也有人選擇了放棄。儘管死亡永遠耐心地等待在終點,你仍舊堅信,自己會在見到它前,贏得第一場勝利。

冤讎代行(虛無×巡獵)

委託的訊息落入晶狀體深處,準確無誤的坐標信息。你穿過認知識別場的屏蔽,買下一張通往市郊的船票和 10 立方的氧氣使用權,踏上搖搖欲墜的公寓樓梯。一台智械,運行時長不足 10000 個系統時的小年輕。仇殺,情殺,還是商業上的仇敵?你穿過隔離門,將槍口對準他的眉心。

他困惑,邏輯迴路迅速理解了現狀。他知道是誰想要殺他,也知道為什麼。所以,他付給你一筆豐厚的報酬。帶著一顆核心回去,帶著兩顆頭顱離開。冤冤相報,以殺相抵,你並無好奇,你只是實現他們的願望而已。

守夜人(虛無×存護)

當臘梅-Ⅱ在引力坍縮下化作黑洞,引來無數遊人圍觀時,你忽地產生一股衝動,想要就此打開觀光船的護壁,朝著那片光與暗交織的視界一躍而下。死亡總是誘人的,它如同叢林裡最嬌艷芬芳的食蟲植物,將找不到方向的飛蟲吸引,卻又斷絕它們的前路。

生命應該去往哪裡?你無從知曉,可答案絕不會是死亡。你聆聽著每一個悲傷的故事,它們滲透進銀河的間隙,絕望的前路令人寸步難行。儘管如此,你仍想做一個黑洞邊緣的守望者,抓住那些想要跳進虛無的孩子,告訴他們,「未來應該在另一個方向」。

血罪靈(虛無×巡獵)

他們把目標的資料發給你,遠遠看著,不敢靠近。你被稱作會動的匕首,在委託的安排下高效地抹除敵人,毫無自我可言。你收斂氣息,避開人類與機器的視線,工作在頃刻間結束,自然有如飲水。你試圖回憶對方的表情,錯愕,以及恐懼,性格惡劣的刺客能從中品嘗到喜悅,但你從中看到了自己的終點。

飛鳥盡,良弓藏,你一開始就不該走上這條道路,但在弗雷亞的血腥鎮壓中,從未有人向你伸出過援手,倒下的警探也從未給你提供選擇。僱主的僕役們敲響房門,你一如往常地起身,走向門外,直面自己已然死去的真相。

庸眾凡夫(虛無×智識)

接過少年遞來的花朵,他的觸角緩緩地抽動,微妙的電磁波輸入你的傳感器中,寫滿了他的不捨。雖然無法接受一個沒有複眼的族人,但樸素的膜翅目居民仍將你視作他們的朋友,帶著你往返於蜜田和巢穴之間。在你的書裡,他們甚至比泯滅幫還要野蠻可惡。

你開始困惑,什麼才是真實?傲慢與偏見滲透進了知識,組合成「完美無缺」的宇宙模型,以至於消解了知識的價值,讓它們成為任人擺弄的空中樓閣。

你知道自己迷路了,可方向卻無從找尋。每當你以為能在下一顆星球找到答案,疑問卻只會變得越來越多。

救難者(虛無×毀滅)

你看到,一舉一動毫無差錯地被預測,你理解,所作所為不過固定的軌跡。虛無的輪廓將你包裹,掙扎也好,接受也罷,終究都湮滅在寫好的故事書上。

你接受嗎?只要忘卻就好,在沒心沒肺的喜樂中度過一生。不!你要反抗!你要怒吼!你要向這悲哀的宇宙舉起叛旗,將世人從寫好的終結中拯救。殺戮,毀滅,你把砲口對準最愛的人們,沒有猶豫,沒有痛苦,僅是閉上一瞬間的眼睛,便能讓他們逃離這生不如死的世界。但你仍要忍受活著的折磨,因為,還有更多人在等待毀滅的救贖。

混沌醫師(虛無×豐饒)

「虛無」是紮根在「存在」之上的頑疾,洞穿意識、生命以及宇宙本身。幽暗的空洞蛀食著自滅者的身軀,自我懷疑的陰霾將文明拖入黑洞。祂是何等悲傷的存在,而你們又是何等渺小的生靈。

你要填補祂所留下的缺陷,人心的蛀洞,將意義的拼圖放進其中。你要留住那些飄渺恍惚的過客,用雲翳和藥劑,撫平世界的空虛。你要把每位即將跳入漩渦的人救走,你要寬慰每個陷入破滅的魂靈。你終將證明自我的存在,證明萬事萬物皆有其意義。

終有一日,你會直面那漆黑的天體,治癒「存在」於世間的神明。

豐饒

求藥使(豐饒)

當星系內的三百三十三個國家只留下最後的名字,破滅的命運已沿著亡者的詛咒找上門來。結束的爭鬥並未帶走它毫無底線的創傷,全民性的染色體的斷裂和粉碎,就連龜縮在地堡的總統也難以倖免。

你用盡了畢生的學識,可畸變和器官衰竭死死地抓住繩索的那頭,將人們拽離世間,直到那背生枝椏的異鄉使節帶著仙藥到來。他遏止了潰爛的蔓延,告訴你們,想要救治將亡的國民,唯有祂的神力方可實現。慈懷的藥王療愈眾生的苦楚,長生的良藥消弭濁世的慾念。

望海星雲的艦隊揚帆起航,它要從藥師的手中求得靈藥,斷絕死亡和疫病的狂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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藥師的影子總是飄忽不定,有時近在咫尺,時而又遠在天邊。你變得越來越焦急,哪怕尋得了靈藥,若故鄉已消亡,那求藥也失去了意義。


沿著使節留下的軌跡與藥師的傳說,你是多麼羨慕那些受祂恩賜的子民。


開滿鮮花的植物信徒,他們將每天長出的第一顆果實埋進土裡,獻給藥師。這些種子長大,成為盤踞星空的森林。他們祝福艦隊的遠行,送給你一朵小花,插在水裡永遠都不會枯萎。 →表達感謝。 →贈予回禮。


超負荷運行引發的材料疲勞,讓艦隊不得不停下休整。幾位路過的行商登上了艦船,帶著仙舟聯盟的警示,勸告你們結束這場求藥的旅程。 →憤怒地駁斥。 →冷漠地拒絕。 →把他們趕下船。


倘若沒有藥師,誰來拯救望海星雲的頑疾?要不了兩個世代,他們就會在病痛的折磨裡消失,留下空無一人的星域和惡臭難聞的鬼城。


不再有紛爭和恐懼,童話作家都不敢創造的烏託邦,那才是你們的未來。


當苦行的艦隊遊歷過八十一個世界後,近乎絕望的眾人終於在太陽升起的光輝裡看到了祂的身影。你們跪倒在地,淚水止不住地流下。 →請治好我們的病。 →請賜予我們永生。 →請賜予我們不死。


眨眼間,悲憫的神明已然消失,宛如一場幻影,但你能感受到,體內湧出的蓬勃生機。

步離人(豐饒×毀滅)

器獸的利齒撕裂戰場,猙獰一覽無餘,它嚼碎獵物的艦橋,連對方的回擊也一併吞入喉嚨。進食的根須剝開薄弱的蒙皮,沿著它的攻勢,你如飛梭跳進敵人的船艦。血脈裡的呼喊令你振奮,就連身披的戰甲也為之嚎叫。

獠牙刺穿咽喉,指爪劃破甲冑,懦弱的靈長,因狼毒的摧殘瑟瑟發抖,你如捏死螞蟻般抹去他的性命,這使你不由得感到些許無趣。忽視鑽進皮膚的瘙癢,只有奴隸才會使用的武器,你向著已然潰散的獵物逼近,身形逐漸膨脹。

弱者向狼群獻上所有,這是自然的法理。飲盡群羊的鮮血,啃食帶肉的白骨,披掛慘叫的毛皮,徵戰的刀刃終踏遍每一寸土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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戰甲破碎,你與它的鮮血混雜在一起,密集的傷口在身上綻開,又迅速痊癒。你早已忘記,自己有多久不曾如此喜悅,令你如此地渴望掐住獵物的喉嚨,咬碎他的頭顱,令你如此享受這片廝殺暈染的血霧。


隕落的獸艦仍不知痛楚地舔舐戰場,恐懼是不屬於步離人的情緒,越來越多的獵物出現在你的視線裡,他們把這看作一次圍捕,而你將此視為一場狩獵。 →沖入敵陣。


孤狼的憤怒掀動戰火的一角,如同印刻在時間裡的記憶,禿鷲與猿猴撕咬它的血肉,將困獸的掙扎碾壓,它咬斷可恨的翅翼,啃下鞭打的長尾,衝破血肉的洪流。


你把槍尖拔出,啜飲自己的鮮血。它那樣甘甜,帶著長生主的賜福,與你共同見證了諸多國度與族群的覆滅…或許今天你也會見證自己的覆滅。 →絕對不會。 →那是之後的事。


槍柄折斷,便探出利爪,利爪磨損,便亮起獠牙,它們斷裂,然後隨著骨骼的生長重新出現。你能看出獵物們在動搖,哪怕抵禦了狼毒的侵蝕,瞳孔也在不可抑制地收縮。


你從血泊裡再度站起,犬齒不受控制地往前突出,腿骨與肌肉自豐饒的力量中生長,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下,俯視著眼前的羸弱生靈。 →開始狩獵。 →繼續戰鬥。


「月亮」出來了。

採藥人(豐饒×虛無)

世人皆言,「豐饒」是至善的靈藥,它治癒頑疾,亦消弭苦悲。可不該治癒的求得不老,應當存活的卻死無葬身之地。採藥人,採藥人,採的不是藥,人即是藥本身。

重疾纏身的,身無分文的,他們將你視若神明,為你塑起雕像。權傾一時的,腰纏萬貫的,他們將你看作藥引,把你關進囚籠。鮮血被榨乾,製成試管裡的毒藥,他們在垂死前將子彈射入你的胸膛,可不老不死的,終究只有採藥人。

祂的賜福似乎永不平息,你走過一顆顆星球,將溢出的生命力歸還眾生。可貪慾永遠勝過了善意,災厄永遠先於治癒。若世間從來如此,藥師啊,到底什麼是良藥,什麼才是良醫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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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場突兀的宴會,扎入體內的針管,拘束的枷鎖和實驗艙壁。倘若早知道,在老人面前展示祂的賜福,會被幕布後的諸位「邀請」至此,你是否會做出相同的選擇。


毫無疑問,這樣的事已經歷了千遍萬遍。


你望向艙壁外,垂垂老矣的資助者,他甚至沒有力氣與你四目相對。 →你會後悔的。 →貪婪會招來厄運。 →不死是祝福,也是詛咒。


沒人對你的警告做出回應。


強烈的刺痛將你層層包裹,彷彿要撕開你的脈搏,將你曬乾成入藥的粉末。駭人的生命力沿著血漿和藥劑流進他們的軀體。首先是實驗體,它被劃開的身體逐漸癒合,移植的腫瘤被健康的細胞吞噬。


然後是病人,他愜意地享受著這個瞬間,與「死亡」道一聲永別。 →又一場災難。 →又一群蠢貨。 →又一個罪孽。


鬧劇的罪魁禍首驟然抽搐,節肢動物的附足,軟體動物的觸手,植物的枝條,渾濁的生命力自他的皮膚上源源不斷地湧出。


扯斷的注射器把藥劑撒到護工和研究員身上,暴漲的生物質將實驗艙的外壁擠碎,他們哀嚎著,腫脹的身體相互交融,刺進對方脆弱的皮囊。 →這就是你們想要的藥。


生長啊,生長啊,不死的怪物衝出實驗室,蹣跚地爬進立憲國的廣場。此刻開始,又一顆星球被宣判死亡。

長生陌客(豐饒×巡獵)

長生乃不死之詛咒,亦為永恆之賜福。眾生皆苦,卻無人相助,你從藥師的神跡中求取來仙藥,聆聽慈悲的教誨,從此踏上救苦救難的不歸長路。

卡姆嘉德的攝政王熔鑄了整顆星球的鋼鐵,鍛造出三千萬雙眼睛與耳朵,監視國民的一切,你自孩童的嚎哭聲中走向王城,斬下他的首級。普爾郎的邪魔在星雲間蜿蜒,詭譎的觸鬚將航船吞沒,你乘一葉扁舟入腹,剜下它的心臟。

柳枝在胸膛纏繞,往腰間攀援,必死的傷痕癒合,它告訴你旅程仍未結束。長生者自有長生的職責,你拾起斷鋼削鐵的寶劍,聆聽星間的求援。

視肉(豐饒×繁育)

增殖…增殖,增殖,你蠕動向前方的熱源,它在拚命掙扎,藍色的火焰衝破你的身體,拖拽著你在太空中航行。你將它的外壁啃食,黏稠的身體從裂痕中滲透進去,龐大的體積從內部將食物撐破。你開始向著更小的目標前進,攀附上它們的凸起,直到整個覆蓋住,再拉進體內消化。

有什麼在刺激你的表皮,你在那個方位生長出眼睛,將它們鎖定,模仿著長出相同的東西,回應熱源的攻擊。你探出三分之一的身體,將它們抓住,與金屬相互連接在一起。充足的養料令你的細胞顫抖,分裂出更多的子嗣。

向死狂人(豐饒×歡愉)

從弗雷亞星的電離層一躍而下,任憑瘋狂的大氣磨蝕你的肉體,皮膚被剝離,骨骼受灼燒,而後它們又生長出來,隨你重重地摔成肉泥。你躺倒在荒城裡,惡徒們的子彈為你奉上歡迎禮儀,他們肆意地譏笑,接著開始恐懼。

還有什麼比不死的身軀更快活?你大可跳進裡德曼星的森林,被駭鳥吃進肚子,然後從裡面剖開它的身體。你還想再嘗試一次託耳塔尼的沐浴,殘留的湮滅輻射讓你的外皮潰爛,鮮血自七竅中流出,痛苦裡盛滿了活著的真實。

你一次又一次地死去,只為更強烈的刺激。

燒火師(豐饒×毀滅)

毒素淤積在心臟,孽物寄生於手臂,你見過諸多不治的頑疾,求醫無門的病人在煎熬中閉不上眼睛。它們有的紮根在基因裡,拔除將破壞免疫系統的完整性。有的把自己和患者的生存綁定,一旦治癒,宿主也再無生機。

你焚燒疾病的根源,和疾病的載體一起。你開出簡潔的藥方,名為不破不立。高溫在瞬間精準地氣化病入膏肓的心臟,束流眨眼間泯滅枝葉盤生的手臂。破壞是所有疾病的天敵,一旦在火焰裡灼燒,再可怖的病毒也會無處遁形。你凝視著火焰,它為病人燒製出新的憑依,純潔的反物質身軀。

造翼者(豐饒×巡獵)

你喜歡在高空飛行的感覺,衛天的雙翼在風中拍擊,敵人的槍砲曾筆直地穿過那裡,它們很快痊癒,帶著祂的印記。背生翅羽的使者擇巨木而棲,將凡土的弱者遷往雲中的國度,為飽受折磨的人間帶去豐饒的神跡。

你從「枝梢」俯衝而下,耳畔滿是炸開的空氣與塵民的慘叫,那些低劣的生物應當叩首,而非愚蠢地反擊。抓起一隻獵物,將他拖入層雲,滿是恐懼的掙扎令你興奮不已。他理應感謝你,將他擄為僕役,更有尖叫向地面遠去,直到零落成泥。

你是天上的雲君,主宰地上的生命。

慧駰(豐饒×毀滅)

重甲阻隔去攻擊,撞碎星槎,你的四足在戰場間遊走奔行,彷彿有使不盡的氣力,無凡物能夠約束。敗亡滋養青草,猩紅匯聚溪流,世間處處都是原野,任你踐踏和穿梭。

你揮舞起手中的活體武器,由步離人打造的長槍。它的觸手刺穿敵人的胸膛,吞食獵物的軀體,每當你在火海里衝鋒,哀鳴便同時自敵人的喉嚨和槍尖響起,如同寒夜裡的風暴呼嘯。

原始的衝動,野蠻的喜悅,它們在你的體內噴湧,渴求在鐵與火的時代重拾殺伐狩獵的自由。你將一往無前,直到自己也迎來毀滅。

共生體(豐饒×繁育)

又一隻新生兒破蛹而出,你能感受到皮膚下的陣陣瘙癢,以及鋸齒啃食般的疼痛。它將礙事的皮下組織吃掉,膠質分泌物和創口的膿水混合,在巢穴的內壁凝固,成為不死身軀的溫床。

它緩緩地蠕動,轉變身體的方向,就像無數的同類那樣,刺破最後一層皮膚,鑽出寄生物的體表。你欣慰將它撫摸,乳白色的幼蟲抬起頭,本能地咬住指尖,吞下飼餵的血肉。

多麼親切的痛楚!遍佈全身的奪魂蜂以毒液麻痺了神經,集群的叩齒宛如優雅的協奏曲,你瘋狂地笑著,歡慶這美妙的長生。

負子樹(豐饒×繁育)

葉片向上攀升,遮蔽天際,沐浴在恆星的光華裡。枝幹因重力垂下,它讓渡出一抹陽光,落到根須託負的新芽上,令它舒展身體。多餘的養分從篩管運輸向盤錯的根部,你欣慰地接收著它們的心情,想要向上生長,長到靠近太陽的地方。

新芽紮根在你的身體裡,汲取更多生機,你的枝椏枯黃,葉片腐爛作新的養料,供給新生的個體。還有多遠才能抵達?你的軀幹裡填滿了複雜的根系,在你的屍體裡,它們會更進一步,攀升向眼前的恆星。然後,用根須將那顆火球包裹,吞沒。

奇談怪醫(豐饒×歡愉)

人們常說,活著才能體會喜悅。面頰是笑容的土壤,腳趾是海浪的瘙癢,而雙臂是擁抱的暖流。笑容是治癒的代價,亦是生命的嘉獎。

你盤曲枝條,將暢飲的喜悅做成心臟,它無時無刻不在啜飲鮮血。你找來皮肉,培育出手掌,它必定會在劇終時鼓掌。瘸腿者的義肢總是在音樂響起時舞蹈,喑啞者的喉嚨總會在政客妄言時譏笑。被你治癒的地方,它們不受控制地歡笑,手臂、心臟、皮膚乃至細胞全都在放聲大笑。最後,就連恐懼的面龐,也不禁露出笑容。

你行遍千百的星辰,為生命帶來平等的喜悅。

巡獵

巡海遊俠(巡獵)

你正身處最壞的時代,星海遍佈罪惡,公義蕩然無存。他們說暴力並非問題的最優解,但當正義無法伸張,你絕不會猶豫是否要扣下扳機。有冤報冤,有仇報仇,這是世界基本的運轉邏輯。你從惡獸的口中拔出槍管,仔細擦拭保養,將意圖擴大的邪惡扼殺在萌芽之中。

追殺是你的家常便飯,圍獵是你的生活甜品,為害一方的財閥視你為眼中釘,他們生怕在噩夢中驚醒時看見你的身影。肆虐寰宇的戰爭販子放出豪言壯語,要將你釀成美酒灑進太空裡,可真見到你的時候,又只能爬著逃離。

你要做一把懸掛在銀河中央的利劍,刺向狂妄的奸邪。

展開推演回溯

在四台生命終結單元的圍捕下,你一路奔逃,轟開腳下的障壁,縱身跳進飛船的引擎艙裡。終結單元的武器裝備再先進,也不敢在這樣危險的狹小空間裡施展。除非它們的主人願意和你這小小的遊俠一起同宇宙吻別。


更別提,以它們的體型,想要在這裡移動,和往冰箱裡塞進大象沒有什麼區別。你抬起頭,望向那幾雙血紅的熱成像傳感器,大聲挑釁。 →你們過來呀! →廉價垃圾!


似乎是被你的言辭激怒,終結單元在極短的時間內,以令人眼花繚亂的姿態完成了變形,它們脫下多餘的裝備,不斷摺疊自己,像長滿了腿的諾布萊斯蟲,獰笑著向你自由落體。


不就是往那個該死的沒耳朵博士腦門上開了一槍麼?至於這麼拚命?


密集的射線精準地落到你的身上,被散射力場偏折向四周,只差一點兒就能給反物質引擎做個理髮。 →沒路了,往回跑!


鉤爪正正落到轟開的入口處,牽引著你堪堪從終結單元的頭頂飛過。卸下了飛行裝備的它們,一時半會兒應該是追不上來了。


誰能想到那做賊心虛的傢伙,不僅把實驗的受害者塞進鐵疙瘩裡,自己也是個一半肉一半鋼的鐵王八。


你吹著口哨,悄無聲息地走到沒耳朵博士的跟前,他還沒能從恐懼中緩過神來。 →攻守易位了。 →嘭!


你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番,這一槍,終於是打結實了。

熔火騎士(巡獵×繁育)

從培養艙中睜開眼,女皇的幻夢中無數次出現的甲冑屹立在你的面前。你伸出手,初次使用身體的青澀令它微微顫抖,指尖撫摸冰冷的裝甲表面。如同在回應你的期待,絢爛的焰火環繞著它泛起,依附到你的身上,成為永不分離的一部分。

消滅所有敵人,將它們焚燒殆盡,推進器點燃,印刻在基因裡的動作隨即開始執行。你一頭撞進蟲群,迅速將最薄弱的節點鎖定,火光覆蓋了天幕,將淪陷的葛瑞斯塔都照亮。殺戮的吼聲在意識內不斷地迴響,你挖出怪物的心臟,彷彿已經把這個動作做過了千遍萬遍,像幼蟲天生懂得咀嚼。

展開推演回溯

銀蟄蟲的浪潮似乎永無止境,恆星的光輝尚未落下,收復的卡里曼殖民地便又重新回到了狂亂的蟲裔嗡鳴當中。


你卸下裝甲,用力地捶打自己的心臟,試圖以疼痛刺激日漸衰退的身體。只要再堅持一次就好,只要能奪回這片星系,哪怕就此在失熵反應中消散也可以。


破碎的肢體在虛無的海面靜靜漂泊,分不清是鐵甲還是鞘翅,在支援到來以前,你決定帶著騎士們進行最後一搏。 →擊滅蟲群的側翼。 →擊滅蟲群的主力。


蟄蟲們的毒針刺破你的裝甲,它們迅速分解你的身體組織,又被裝甲注射的藥劑中和。猛烈的火力壓制住了敵人的進攻,可源源不斷的蟲子化作一堵層層剝離的鐵幕,緩慢地向你逼近。 →撞進它們的封鎖牆! →從內部撕開它們!


斷掉的翅膀和螯肢扎進鐵甲,刺耳的嘶鳴將你團團包裹,一如你在入夜時聽到的可怖聲音。它們擁擠著向你撲來,每隻蟄蟲都想要品嘗這送上門來的美食,殘餘的螢火已然昭示你行將隕落的宿命。


你用最後的意識將推進器提升到最大功率,過載的高溫,就連與它相伴多年的你,也能感到身體的燒灼。 →再見了,戰友。


夏天的蟲兒不曾見過冬日的積雪,恍惚間,你看到一隻發光的小蟲,它落在你的手背上,似乎已經在這裡等了許久。


你溫柔地撫摸它的背甲,帶著光亮走進永恆的黑暗。

紡生救主(巡獵×豐饒)

宇宙是一張織網,生命是它的紋樣,每當生命破碎,織機的梭子便會沿著哭泣的軌跡,去修補尚未擴大的創傷。

你把自己裝進銀白色的「針」裡,穿過拉蒂卡蘭的荒漠,扎進戰爭難民的身體,絞死病變的細胞,剔除致死的頑疾。你把自己裝進血紅色的「線」裡,飄過庫維達星雲的汙染區,纏繞住逃亡者的基因,連接起種群的存續,縫補上遺傳的斷裂。

戰爭與災難無處不在,梭子也一刻不停。你奔向所有能聽到哭聲的地方,紡織出生命的織網,用它為人們遮蔽疾病與風雨。它總有一天會被撕開,但你會一次次縫補好它,直到寰宇間再無哭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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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坐在一塊冰冷的石頭上,海水腐蝕著腿部的傷口,發炎後的疼痛令你心生焦慮。但眼前的人們並不允許你露出這樣的情緒,身為巡遊寰宇的織匠,你能帶給他們的,只有希望,也只能是希望。


水民們從海里爬出來,冒著在海灘擱淺的風險,將乾瘦的孩子送到你的面前,成年人不斷地把海水潑到病人身上,以防他們被太陽烤乾。 →縫補他們的傷口。 →診斷他們的疾病。


你從包裡取出簡陋的工具,儘量以輕柔的方式完成患者的治療。被擊沉的飛船落入了海里,他們只幫你撿回來這些東西。


觸手啪嗒啪嗒地拍打著浪花,他們在為你的到來感到喜悅。當然,你沒有告訴他們,有多少艘梭子艦沒能挺過天上的反物質雷區。


就在海岸線的另一端,水民與地民的戰爭一刻也未曾停止。 →你看見漆黑的雲層。 →你看見染紅的海洋。 →你看見水面的死亡。


這場由天外的艦砲引發的爭鬥,其代價卻要地上的生命來償還。你能縫補他們肉體的創傷,治癒他們的疾病,可傷病之外的嫌隙卻難以根除。


幾隻觸手爭搶著把食物遞到你的面前,作為僅有的報酬,可你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天際,雲層中有道裂縫越來越大,直到被梭子的艦群撕開。 →像一根銀針。 →像一條絲線。


當織布的缺口無法縫補,唯一的方法,便是為破壞者紡織死亡。

天災遏止機關(巡獵×存護)

衰老的天體,飢餓的蟲群,漂泊的噬矽細菌,災厄每時每刻都在宇宙間上演。縱使有厄兆先鋒在「終末」的指引下奔忙,也難以顧及諸多突如其來的劫難。

你穿行於寰宇,在細微的變化中收集未來的數據,尋找即將誕生的悲慘結局。哪怕比災厄的降臨快上一秒,也能拯救無數的生命。用磁場疏導開歐羅新星爆炸的粒子流,在半途轟炸蟲群以支援林達-Ⅲ居民的撤離,事在人為,沒有什麼是不可改變的命運。

你的腳步永不停下,只為在同死亡爭分奪秒的戰爭中搶得先機。

賞金獵人(巡獵×歡愉)

揭下榜單,嘭地一聲,拍張照片,金錢滾滾轉動。你是慧星酒吧名氣第一的獵人,和那些欺軟怕硬的懦夫不同,永遠只接最不要命的買賣。銀河之大,最不缺的就是亡命的惡徒,他們是能動的錢袋子,等著你去收割。

你轟開星際海盜的戰艦,信手消滅衝來的護衛,他們爛到姥姥家的槍法給你的義體開了個大洞,為工作增添了幾分挑戰。你踹開綠色的蛤蟆腦袋,對照著通緝令上的相貌挨個清點,大鬍子的蟑螂,渾身鋼鐵的鳥人,還有些有礙美觀的傢伙,你扣動扳機,心裡默默盤算又能快活上多少天。

同態法庭(巡獵×毀滅)

又一場審判即將開席,但你早已知曉判決的結局。當人們用一萬種概念解釋罪過,唯有同態復仇,方能解決所有的道德難題。法庭的傳喚會跟著艦砲抵達,法庭的毀滅詮釋著原始的正義。

以偷盜竊取財物的,就以光束消滅他的肉體,缺少的數量,由破壞的殘餘估算。以戰爭侵擾家園的,就以殺戮親吻他的母星,毀滅的個數,以死亡的數目清點。絕對不會多出一個信用點,也絕對不會少流一滴血。

你將裁決的重錘敲下,審判已無需繼續,法庭的巨艦啟航,為寰宇帶去公平正義。

虛構裁決官(巡獵×記憶)

還有什麼罪孽,比得上虛構帶來的種種鬧劇?背叛有機世界的奸人,親手殺死試圖投降的將軍,成為第三次天蘭星戰役的救世主。誆騙了十二個邊緣星系,將油水搜刮乾淨的匪徒,卻化身寰宇間難得的慈善家。等到百年過去,哪兒還有什麼善惡分明?

你不像燭墨史學家那樣鎮靜,還迷失在修復真實的歧路里。只要罪孽一日不得到審判,虛造的行徑就永遠不會平息。你要砸碎他們的筆墨,緊縛他們的手足,把審判刻進他們的骨頭。

這將是一場漫長的復仇之旅,為了被辜負的魂靈,為虛構打造血祭。

邊星快槍手(巡獵×存護)

命案是赫爾多林的家常便飯,藏匿在邊緣星系的偷渡者們背負著不可饒恕的血債,卻又在管理者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中,試圖讓這裡變成第二個盜賊樂園。你黑掉他們的目鏡,獲得指令的輔助機器側身擋住攻擊,瀰漫在室內的麻醉氣體將迅速剝奪犯人的反抗能力,完成日復一日的工作。

潛行進黏稠的生物飛船,癱瘓正醞釀轟擊的腺體。穿戴著外骨骼闖進非法憶質的交易窩點,與哈貝克傭兵近距離肉搏,這些大大小小的混亂似乎永遠都不會結束。

但你依然要前進,為了赫爾多林的和平。

失憶者(巡獵×記憶)

你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,在大腦裡,彷彿有一位手法精巧的小偷,悄無聲息地將你的過去偷走,在心口硬生生地挖出一個洞來。焚化工,霍爾斯坦大靜默,你曾聽過這些名字,卻不料竟能出現在自己身邊,他們剜下你的一半心靈,將那些記憶視為廢品。

誰能容忍珍貴的回憶被隨手拋棄?你追逐著他們的身影,踏上滿懷怨憤的復仇之旅。沒有人有權力主宰他人的記憶,你要找回屬於你的故事,哪怕它們已慘遭焚燒,你要抓住冷酷無情的盜賊,讓他們為傲慢的行徑付出代價。

和平主義者(巡獵×豐饒)

卡密特行軍蟻,噬矽花,還有無處不在的科爾奇人,超距傳輸技術帶來的不僅是大規模的商品流通,也是不計其數的物種遷徙。它們藏在貨箱裡,客人的衣袖裡,甚至是肚子裡,從檢疫裝置的眼皮子底下溜走。於是集群的真菌吞沒了星體,蔓延的赤潮窒息了海洋。

你奔走於各個網點,沿著它們的痕跡,絞盡腦汁將不應屬於這裡的生物消殺。野蜂寄生螞蟻的身體,毒雨灼燒花朵的表皮,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,趁著尚未病入膏肓,務要以毒辣的手段遏止滅絕的星火,歸還群星和平的寧靜。

預演家(巡獵×智識)

優秀的獵人不會主動出擊,他們指揮獵物,然後等待對方掉進陷阱。你向空蕩蕩的前方射擊,開始十秒的倒計時。

兩小時前,他因智械占卜的影響,放棄搭乘懸浮船,選擇公共運輸前往談判會場。一小時前,例常檢修的膠囊管道會延誤半小時,這讓他無比焦急,不顧體面向會場飛奔而去。兩分鐘前,對方強硬的態度令他心情煩悶,習慣性到戶外透風,卻不想偶遇了他的政敵。他會虛情假意地和對方寒暄一陣子,從七到九分鐘不等。接著,在九秒後,彈道將和他相遇。

離巢浪人(巡獵×繁育)

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,星幕下,奸邪無處不在,正義卻分身乏術。一副血肉之軀,怎麼抵抗星際海盜的艦群?一架金屬骨骼,如何戰勝朽爛的跨星系帝國?若要滌清寰宇,就當超越身為個體的阻隔。

培養艙裡複製出無限的你,披上裝甲,刻錄進記憶,你以個人的名義向無限的星域進軍。你會出現在銀心的犯罪現場,在中彈後呼喚來更多的支援。你會走進遭難的邊緣世界,憑藉數量殺死巨獸,像一群咬死大象的螞蟻。你會無限次死去,你已無限次死去,但永遠會有新的浪人離開巢穴,將獵殺再度延續。

毀滅

反物質軍團(毀滅)

你至今仍記得那份喜悅,坍縮炸彈將藍鴝鶲星系一口吞下,凹陷的空間裡沾滿了破滅的氣息。作為帝國裡最耀眼的將軍,所謂的名譽財富早已無法滿足你的慾望,你需要的是絕望,是毀滅!你將那些反叛者玩弄於鼓掌之中,給予虛假的轉機,又在誘惑他們走進陷阱後,將希望盡數摧毀。

而祂的目光終於落到你的身上,你聽見懦弱者的哭嚎,毀滅的烙印在灼燒他們的身體,你享受著這一刻,自我的毀滅,然後以全新的皮囊重生。至上毀滅者賦予你崇高的使命,無法抑制的暴戾在你的胸中湧動,你們化作團團反物質火焰,不分敵我地將戰場搗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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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你知曉軍團的下一個目標時,嘴角立即浮現出一抹愉悅。踏著毀滅的火焰,反物質的車輪在不知恐懼的世界間馳騁,君王們以強大與豪橫作為自己的代名詞,而你是掀起浩劫的軍團指揮,帶著殺伐的屠滅武器,將他們碾壓作齏粉。


比邪惡更純粹,比恐怖更直接,你親吻這片星辰,你曾經效忠的帝國,為他們帶來無與倫比的美妙體驗。 →讚美至上毀滅者! →讚美帝國的崩塌!


踐踏者向鋼鐵砲艦發起首輪衝鋒,他們撞開層層金屬,射落尚未起飛的戰機。這些四條腿的傢伙可真不賴。青藍色的火雨落到戰場,搖身一變,化作萬千的虛卒,砲火和鋒刃割開戰線的咽喉,將熔爐帶給他們的力量展現得一乾二淨。


不過,你可不想他們搶走你最大的樂趣,為你授勳的君王。 →奔向戰場。 →奔向旗艦。


世上存在著比君王更高貴的,祂無私地賜予萬事萬物以毀滅。你肆意地捏碎眼前的敵人,搖曳的光束在絕對的暴力面前逸散,他們試圖逃跑,可火焰無處不在。


你信步走到那位君王的面前,他癱倒在地上,早已無法認出你的模樣。可震耳欲聾的尖叫仍叫你不由得亢奮起來。 →送給他毀滅的花。 →送給他崩解的笑。


你坐下來,愜意享受著星雲的燃燒,彈起毀滅的鋼琴曲。

遠航監護員(毀滅×存護)

天空陰暗無光,黑色的雪花飄落到地上,卻不會融化。殘留的生者們提取出自己的記憶,將它們全數灌注進發燙的零件裡,於是你睜開眼睛,腦海裡迴蕩著自己唯一的使命。

你點燃聚變爐,帶著剩餘的基因組衝出母星,它已被慾望汙染得太深,再也無法給養地表的生命。孩子們在你的身體內孵化,從培養艙裡,作為新生代的監護員,你有資格保護他們不受任何傷害,直到遠航結束的那天。

旅途很長,孩子們面對的威脅太多太多。迎面撞來的隕星,不懷好意的異形,稍有不慎,就會葬送艙室內的那些幼小生命。但你會保護他們,用盡渾身上下的武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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監護員記錄,遠航的第九千零八個標準年,共計摧毀中大型隕石和障礙物三百二十個,消滅危險飛船十一條,其中有三條向遠航艦發起反擊,造成一定損傷,均已通過敵方殘骸完成修補。


破壞掉沿途的阻礙,你將過去一年的內容存檔,雖然自己受了很多傷,但孩子們安全比什麼都重要。在八千個標準年前,你們曾有過一些不愉快的經歷,傲慢的孩子不願聽從你過來「人」的經驗,竟想要去到外面危險的世界。


不過,這都是過去式了。 →他們都聽話了。 →大家都是好孩子。


又有異形的造物找上了你,但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,它們的數量太多了。 →開火! →毀滅!


能量攻擊在彼此的身邊炸開,你第一次感到有些力不從心。熱浪將你的表皮撕裂,金屬在轟擊下融化。可惡的傢伙!你要讓它們全都消失在這裡!


但事情沒有向著你預估的方向發展,將你攔截在這裡的艦隊顯然是有備而來。它們的砲火穿透你的思維單元,飛彈的衝擊更是讓你攔腰截斷。 →不要傷害我的孩子! →孩子們,快跑!


在意識殘留的最後時分,你看到一些乾枯的軀體飄浮在黑暗裡,他們在怒吼。

滅絕學人(毀滅×智識)

如何以最低的消耗實現最大的爆炸?怎樣用隻言片語撬動一顆星球的戰局?當某個參數降低到閾值以下,蝴蝶效應引發的滅絕將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展開。每個課題的答案,都囊括在毀滅的公式之中。

人們蔑視有關毀滅的研究,哪怕是最瘋狂的軍火販子,也恥於公開承認殺戮的命題。而你卻說,那毀滅乃是世上最完美的藝術,再精妙的宇宙模型,最終也註定要湮滅於祂的怒火。你設計出嚴謹的實驗,將一個個變量引入其中,從螞蟻的覆滅到星辰的衰變,不斷豐富的樣本,卻永遠指向相同的結局。

如果存在一個公式,它足以描摹宇宙中所有的事物,你相信,那隻會是毀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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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試圖創造一場全新的滅絕。


不要太宏大,你已看慣了星系的死亡,它們往往凋零於引力、坍縮和偶然路過的自然災害,譬如軍團與蟲群。 →要足夠優雅。 →要足夠高效。


你將實驗的目光放到了一顆行星上,它的大小正巧能夠容納一個智慧種族的誕生,多樣的生命佔據了每個角落。


你可以製造一種藻類,讓它們快速消耗其中的溫室氣體,打造出冰雪的世界。抑或是做出粘滯大氣的膠狀菌體,讓天空下的世界都窒息。


但這些你都已經做過,毀滅的公式裡,不需要信息飽和的樣本。 →用更簡潔的方式? →用更文學的方式?


再想想,朋友,有待被寫進公式的東西,就像是骨牌的第一張,一旦推動,便不可抑制。


你突然有了個好主意,從地上撿起來一顆玻璃球。你把它放進力場發生裝置裡,賦予它足夠的速度,無限接近於光速的小球在其中顫抖,渴望著自由的到來。 →手動發射。 →自動發射。


璀璨的光點將周邊的視界都一併扭曲,它撕扯著時空結構,將要給那顆中年行星一次溫暖的擁抱。


你記錄下它的破碎,完成這次的結題。

竊憶者(毀滅×記憶)

託耳塔尼的石刻群,消逝在反物質炸彈的暴雨裡,它曾書寫哈曼王朝的衰敗,與第二共和國的崛起。梅洛星雲的光年畫卷,在中子輻射的水流中褪色,那是渺小派畫家們的作品,改變了星際藝術史的手筆。

那些瑰麗的,要讓它們消散,那些永恆的,要叫它們凋敝。你化身一場災難,橫掃歷史的颶風,從寰宇的源泉奔向入海口,用盡最華麗的手段向人們展示你的到來,留下荒唐的印記。

你在星河間行走,帶走了現存的所有,將它們的碎片在幕布上拼湊,留下一幅幅巨大的「到此一遊」。

廢土客(毀滅×虛無)

槍聲響起,伴著爆炸的轟鳴與叫罵,迎來釘殼鎮的又一個晨曦。你從廢料堆裡翻出三兩破碎零件,還不等鑑別,匪幫的咆哮便伴著輻射熱風吹拂到你的耳邊。他們是啃電線的老鼠,吃礦石的蜥蜴,是廢土上一等一的下賤,你則回應以砲擊,卷席起破滅的火焰。

秩序是塔利亞最大的笑話,哲學是荒原裡可悲的悼詞,毀滅與被毀滅佔據了垃圾場百分之九十的時間。你乘著越野車,翻過烈日下坍塌的瓦片,它們在昨日依然屹立。工程師們趴在車上,祈禱不要被亂竄的流彈擊中,而你打開他們鼓搗出的垃圾,準備給敵人來上些許驚喜。

戰前關懷員(毀滅×存護)

當末日的鐘聲敲響,戰爭的鐵蹄毫無差錯地指向下一顆行星,報死的鳥飛到塔頂,展開擬好的文書,宣告即將到來的死亡。只是,從宇宙的尺度上看,再短暫的間隙,也會顯得無比漫長。

你為星星披上無光的輕紗,令它與外物阻隔,成為死者的棺槨。你讓雨化成雪,使人們逐漸接受凍結。你破壞基因,讓後代不再延續,文明緩緩停滯。溫柔的幕布下,眾生在慢性死亡中走進永遠不會醒來的長夜,沒有痛苦,也沒有悲傷。

等到毀滅如期來襲,大地早已闔上它所有的眼睛。

自我背叛者(毀滅×繁育)

契羅共和國的星域裡,流傳有一則驚悚的訊息。或是敵人秘密打造的武器,或是某位絕滅大君隨心製造的玩具,一條死靈正吞噬著共和國仍舊明亮的星群。它有著人類的面孔,人類的眼睛,直到將你的性命奪去,也不會暴露的身形。

多麼新鮮?喬裝的殺手。可它分解了死去的形骸,吞噬了他們的信息,從一個它,成為了無數的它。它在哪兒?它無處不在。飛船的駕駛員,正在螢幕裡發起警告的總統,還有在咖啡店裡牽著手的少年和少女,所有人都可以是它。

哦不,請糾正我們剛才的觀點——所有人,都可以是你。

焦土行者(毀滅×虛無)

瘟疫的鳥兒親吻著荒蕪,貧窮的世界換不來良藥。你無法理解苦難的反義詞,就像生於熔岩的拉塔託人想像不出萬年的堅冰。天上曾閃爍無數的火光,他們來了又走,無人從中獲得幸福。地上曾埋葬枉死的生靈,他們來了又走,至少變得不再痛苦。

你也想逃離這份苦難,可不甘又攫住心臟,你恐懼虛無,也憎惡幸福。倘若所有人都遭逢毀滅,在祂的烈焰下灼燒殆盡,倘若生的苦痛無差別地在每個人身上得到終結,那你也自甘閉上雙眼。

於是你踏著沙塵與劫火前進,誓要帶上全宇宙一同沉淪。

縱火士(毀滅×豐饒)

不屬於交戰雙方的艦隊突破進戰場的最前沿,以蠻橫的暴力蹂躪星辰,在註定的熵增裡,你願意加速可見的破滅。大火燒卻森林,灰燼裡萬物重生,僵化的樹木若不腐朽,蔭蔽下的新芽也難以延伸。

若你把恆星熄滅,他們便會摒棄前嫌,否則就無法在永夜的冷寂中求生。若你將海嘯掀起,他們便會衝破重力的圈層,以期得到一夕安寢。基因的惰性約束著文明的進步,安逸的生活將他們溺死在資源枯竭的井裡,想要治癒這道頑疾,藥方唯有毀滅。

偉大的救世主,在森林裡點燃烈火,身姿亦如魔鬼。

火匠(毀滅×智識)

淬鍊烈火,鍛造神兵,戰爭烘爐的熔岩濺起,你將火爐點燃,揮下手中的重錘,精巧的暴力在痛苦中反覆敲擊,以青藍的焰色燒卻傲慢的反物質生靈,它們變得堅硬,變得鋒利,化作軍團毀滅的武器。

舊日的監牢被打碎,拖曳殘軀,你斬斷周身的鐐銬,將代代相傳的技藝全數添加進火爐裡。世上從來不存在和平的知識,奴隸主渴望戰爭,軍閥們暢飲鮮血,於是豢養工匠,熔製出刀劍,手中的技藝天生就是為了讓宇宙走向毀滅!

你舉起淬火的重錘,死亡的氣息隨爐中的毒煙飄向整個世界。

掘墓人(毀滅×記憶)

廣場上眾人在呼喊,他們砸毀白水晶的雕像,將治癒瘟疫的學者視作叛徒。他們闖進圖書館,焚燒歲月的書籍,抹消史書上英雄們的功績。你知道怎麼引導一場毀滅,當人們完全遺忘文明的過往,唾棄自我的根基,無需負創神的軍隊,枯死的社會自會迎接祂的降臨。

你掘開他們的墳墓,譏諷惡臭的史卷,它們比不上時尚的航船,比不上星際網絡裡的諸多樂趣。於是他們也掘開自己的墳墓,不再有葬身之地,今天的我遺忘掉昨天,然後在明天殺死今天的自己。

多美的一幕,親手掐死一個文明。

溯沙客(毀滅×巡獵)

湮滅吞噬了眼前的光景,你將耳朵貼到艙壁上,真空裡聽不見他們的悲鳴。你在目錄上劃去一個目標,這些該死的名字一次次刺痛你脆弱的母星,直到它最終分崩離析。

其一為佈雷塔德人,以教化之名,將貪慾引至洛特-Ⅸ,採礦者,投資人,他們用文明的方式瓜分稚嫩的土地。其二為星際和平公司,收購去行星的百分之九十,將古老的聖殿推倒,修築星港與工廠。其三為焦土行者,以卑劣的殺戮為樂趣,只為滿足沉淪的欣喜……

倒轉時光的沙漏,追溯過往。凡曾傷害的,你必要他們付出更多。

歡愉

假面愚者(歡愉)

法羅珂的美酒舉世聞名,複雜的釀造工藝和微妙的口感,只有最上流的舞會,才能請來一瓶,獻給尊貴的客人們細細品嘗。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,你是如何為它炮製了王朝的過往,包裝出絕世的優雅,好叫他們在飲下伯姆原蟲的分泌物時,露出高人一等的表情。

酒館裡的同僚們捧腹大笑,侍者布拉琪向你遞來半滿的水晶杯,以飲品衡量這個笑話的價值。飲料帶著微苦,以及玫瑰的芬芳,用跌落高台的苦恨汲取的果實汁釀,你滿意地小口抿下,用面具遮擋住表情,聆聽喧囂裡更多的故事。

泛濫的汽水洪流,崩潰的無機法官,凍結的裂界疆土,不知不覺,杯中已空空如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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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際和平網絡的拍賣會上,掛著一副蒂玫德的畫作,蹩腳的蓮花池裡,約莫能看出輪廓的靈長類正伸手撈取水裡的太陽。經過筆跡檢定,作者竟是那些被認為不具備藝術天賦的庫拉人!


來自各界的討論很快淹沒了拍賣,自稱是學者和收藏家的投影競相湧入會場,爭搶在蒂玫德星誕生的首件藝術品。 →競拍開始!


你的喊聲令在場的人們一陣呆滯,他們觀望著,即使眼前的物件價值非凡,也沒人願意當第一個出價的冤大頭。


「十萬信用點!」不知是誰打開了狂熱的開關,一個個高昂的氣泡從沸騰的人群裡鑽出來,然後被新的叫價擠得炸開。


當權威十足的哈托勒公爵喊出一千萬信用點的高價,你果斷地暗示同僚們停止起鬨,毫不猶豫地敲下錘子。 →真有品味。 →恭喜恭喜。


當然,作為一名老道的收藏家,他仍會在二次檢定後才能交出這筆鉅款。但你的節目已經開始,當他意識到這齣猴子打字機誘發的鬧劇時,蒂玫德早就亂成了一鍋粥。


連聯覺信標都沒法適應的庫拉人怎麼也想不到,自己的山洞外面會擠滿那麼多天上來的醜傢伙。 →要不要來點零食? →要不要來點飲料?


你推起售貨的小推車,看著眼前的人們對一群猴子大呼「藝術」和「報酬」。

諫語醫師(歡愉×豐饒)

嘿!走過路過不要錯過!你的目光精準地找到人群中的顧客,他們或求而不得,或困頓迷失,急需一些有趣的點子,把它們包進藥方里,拯救即將沉沒的生活。當然,這救苦救難的生意也並不免費,一支作弊失敗的筆,能種出機器人的種子,沒聽過的笑話,別管有什麼,至少得給你逗得足夠樂呵。

等到大笑過後,藥房的處方無窮無盡,總有一個能讓來者滿意。落魄的想要崛起,失意的渴望陪伴,還有那王侯希冀統治長久,將相期盼百姓愚惑。他們敲響你的店門,帶來大大小小的樂子,換走小小大大的點子。

惡魔的話語究竟是解藥還是鴆酒?就要人們自己去判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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藥房的展櫃裡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珍藏品,客人交付的報酬。每當心有閒暇,你便會將它們取出,仔細品味其中的故事和歡愉。


能唱歌的石頭,來自塔拉克的王子。年少的他被君王帶到異星的許願屋中,用身上最珍貴的寶物換取一個藥方。如何平息百姓的悲怨?少年問道。 →把錢全散出去! →自己去做百姓。


少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,瘋瘋癲癲的答案,連一塊石頭的價值也不如。


第二件收藏是紫水晶的權杖,來自塔拉克立憲國的首相。他用自複製機群軟禁了君王,卻也趕走了工廠的勞力,高大的金屬鞭笞無能的人類,唯有去恆星礦場採集日冕,才能體現他們最後的價值。如何泯滅眾人的抱怨?男人問道。 →給他們新的技術。 →改變現有的認知。


男人若有所思,他焚盡書籍,修撰歷史,將反逆的詞句從字典裡刪去。


第三件報酬是紅寶石的天平,來自塔拉克聯邦的總統。八個星域的叛亂令他焦頭爛額,暴民們甚至不惜投身毀滅的熔爐,只為向這個呼吸權都要購買的獨裁者復仇。如何奪回自己的土地?他問道。 →太無聊了。


你拒絕收下這樣的東西。直到一位反物質軍團的士兵將天平帶到這裡,講述那位總統是如何醜陋地向他們求饒。


要遵守醫囑啊,你笑道。

幻影怪盜(歡愉×巡獵)

這是一項古典的工作,戴上面具,穿著奇裝異服在金屬和真空裡逃竄。就像是變了一齣魔術,用斗篷帶走預告函裡的寶物。對了,還要配上一個警探,他總是慢人一步,卻每每因你的揭發,將真正的匪徒抓住。

心裡有鬼的人最害怕你,你鑽進新倫蒂尼恩的保險櫃,在廢氣的烏雲裡將政客們的黑料撒下,他們向你開槍,卻只是擊中了投射在天空的幻影。罪大惡極的人最憎惡你,你將索南亞特的戰爭要塞引入幕布下的泡泡,折躍過後,總統的野心和要塞裡的奴隸一同消失在宇宙盡頭。

如果惡人奪走善者的喜悅,自詡為英豪。那你便做欺壓英豪的罪人,在夜幕下朝他們放聲大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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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德蒙託星域的小行星帶中,義人號觀光船正緩緩駛過。你將籌碼壓在最右側的石頭上,賭它一定會最早撞向這裡,被防護系統轟成下一朵煙花。


然後,你第十次把富豪們的鈔票塞進自己的腰包裡。


你側身望向遠處的內卡齊齊,聞名遐邇的星際巨賈,他套著一件靈長類的外皮,向你緩緩招手。


「好運氣。」他生硬地鼓著掌,眼神飄忽迷離。 →微妙的直覺。 →小小的作弊。 →學術的預測。


「在我祖父的祖父還在巨行星漂游的時候,曾撿到一個帶著水晶瓶塞的玻璃瓶。自此以後,財富便一直伴隨他左右。」


「而現在,有人給我寄了封預告函,說,會在我的眼前把它偷走。」 →這簡直不自量力。 →沒準兒是惡作劇。


「離開這裡,你我都能有個體面的結局。」來自共23個方位的狙擊將你瞄準,你試圖駭入這裡的系統,但整個環境已對你完全封閉。


你戴上手套,雙手相互揉搓,熟練地將掉包的水晶瓶塞變到自己手裡。


你愉悅地看著那遊刃有餘的表情,在瞬間轉變為恐懼。


早在瓶塞打開的剎那,被誘拐的上千個意識體就已從瓶中逃走,而這便是內卡齊齊家族的秘密。 →向他道別。 →向觀眾道別。 →向趕來的警探道別。


子彈掠過,眼前的怪盜已不見蹤影。

煙花大師(歡愉×毀滅)

來吧,來吧,朋友們,盡情享受這場盛大的表演。你點燃手中的引信,將一顆又一顆的太陽齊刷刷地炸上天。什麼?太陽已經在天上了?別在意這些細節,請睜大眼睛,記下這璀璨的瞬間。

宇宙時代的弄潮兒總是蔑視煙花的藝術,追求永恆的人們無法理解,剎那的毀滅有何意義。你打了個響指,樂子神的火花閃過,絢爛繽紛的爆炸吞沒掉他們的永恆。破壞是智慧生命的天性,連三歲小孩也能感受到愉悅。來吧,來吧,煙花裡落下糖果雨,來吧,來吧,煙花裡蹦出虛空鯨。

你是最偉大的藝術家,描摹燦爛的毀滅。

以太幽靈(歡愉×繁育)

網絡的空間無比寬廣,以太編輯的法則足以從朋克洛德延伸至熱夜之都,人們將口舌和耳朵放進電子螢幕,放縱被壓抑的一切。你將意識的幽靈複製又分割,灑進這片渾水裡面,他們在熱鬧的話題下喧囂,或誘使爭吵,或肆意欺詐。

你是優秀的演出家,帶來種種笑劇,一個幽靈扮演丑角,一個幽靈發起嘲笑,還有個幽靈在呼喚觀眾的鼓掌。你們斥罵,觀眾便跟著鄙棄,你們吶喊,觀眾便一同咆哮。多麼愉快的故事,混亂的聲音宛如烏蒂法章魚的觸角!你一頭扎進數字的海洋,用水花掩蓋齊聲的大笑。

回想藝術家(歡愉×記憶)

記憶,多麼脆弱的結構!只需輕輕撩撥,便會轟然倒塌。

試想一下,將兩段矛盾的人生塞進同一幅軀殼,令高高在上的星系總督,成為忍辱負重的叛軍首領,在鎮壓的命令下達之際,是會痛下殺手還是網開一面?又或者,為孑然一身的匪徒添加些許家人的回憶,金盆洗手的惡棍踏上尋親之旅,卻發現他們早已被自己的炸彈埋進了廢墟。何等的扭曲!何等的愉悅!

你偷走誰的過去,將它贈予他人。你打亂誰的回憶,又令他踏入歧途。回憶是虛假的藝術,但任何的排列組合,都將把現實攪得天翻地覆。

迷狂棋手(歡愉×智識)

科技,遊離在星神之外的,無數人心中另類的神明。為實驗室的數據增添些虛飾,崇拜便會跟著未來落入錯謬的溝壑。用戰爭的火焰點燃武器的引信,沉悶的世界便在殺戮裡鬧個不停。

你曲解未來的知識,只為看見蠢材們舉星域之力,製造出富有戲劇感的人形機器。你教予錯謬的歪理,只為目睹掌權者為維護利益,不惜替虛造的理論扛起大旗。失序的彈道把艦隊打得雞飛狗跳,方向的偏離讓文明步入衰亡。所謂科技,不過是一盤任人把玩的飛行棋。你擲下骰子,將求知變成一場場迷狂的死亡遊戲。

糖果騎士(歡愉×虛無)

快樂的糖果騎士,跋涉過汽水海洋,斬斷麵條惡龍的尾巴,終於抵達了餅乾魔王面前。然後,天空中落下一隻可怕的手,將它們通通都抓起來,扔進了你巨大的嘴巴里。聽故事的皮皮西人不滿地鼓起腮幫子,這亂七八糟的結局完全沒有意義。

你將剩下的糖果分給孩子們,剛才還慍怒的面孔紛紛化作了笑顏。不要追逐什麼價值,大家都只是桌上的糖果騎士,逃不出被吃掉的命運。但在那以前,你要穿上一百種口味的包裝紙,在重力井裡蹦極,到鑽石風裡唱歌,宇宙虛妄無比,唯有快樂是屬於你自己的。

漂流馬戲團(歡愉×豐饒)

飛船悄無聲息地在拉蒂蘭卡降落,這塊滿是苦痛的土地,不久前才從戰亂中贏得片刻喘息。螢幕在舞台周圍展開,它們緩緩地懸停在空中,靜悄悄地飄向人們的睡夢中,用清晨的歌聲將大地喚醒。

你不知道這點微不足道的努力能否幫助數億人獲得幸福,但至少舞蹈與歌唱能在此刻激揚起歡笑,撫慰疲憊的心靈。哪怕只有一點,它們能透過聯覺信標,讓善意的關注多上些許,也會有數不盡的病痛能得到治癒。

宇宙很大,渺小的你們亦不過蟲豸,但看著那些笑容,你也會覺得,自己收穫的快樂比宇宙還要大很多。

氣球商(歡愉×繁育)

快樂就像是氣球,一個個的樂子在眼前嘩啦啦地升起,在天空炸開,落下噼裡啪啦的禮花。他們說,樂子玩過一次就會疲憊。而你並不反駁,因為氣球會隨著孩子的手不斷傳播。

被關進舞台的小丑,段子只能逗樂眼前的觀眾。在街邊分發氣球的你,卻能讓宇宙的兩端掌聲連連。巴蒂亞的少年在宴會上模仿你的舞蹈,一邊露出怪相,奧莉的少女在樹蔭下分享你的故事,然後捂嘴偷笑。

如果一個樂子被一千萬個人玩過,那它就是一個巨大的樂子。你是快樂的氣球商,出現在每個需要笑聲的角落。

戰場魔術師(歡愉×存護)

什麼是驚心動魄的魔術?在星際能源戰爭的高潮,用幕布遮掩住艦隊的主力,將他們轉移到敵陣的側翼。在生死相爭的時刻,同旗艦撞進爆縮的黑洞,卻在另一角發起奇襲。每個把戲都容不得失敗,每個騙局都只能用上一次,每個騙局都關係數萬的性命。

宇宙級別的演出,只有魔術師中的翹楚方能在此同台競技。你用幕布遮掩進軍的軌跡,將進攻引導向別處。或是將流溢的虛數場偽裝作爆炸的殘骸,誤導對方減少兵力。你是騙子中的騙子,用畢生伎倆為軍隊打造生存的結局。

造物歌唱家(歡愉×智識)

宇宙間什麼最有趣?請側耳傾聽。黑洞裡裝著鳥籠,鴿子的喉嚨裡藏著詩歌。有什麼比一朵絲絨矽晶簇的誕生之謎?超新星爆炸後殘留的基質,宇宙風卷攜的塵埃與熱量賦格,還有幾分偶然性的韻律。

你採集那些無聲的喜劇,帶著自然的不規則與破缺,將它們譜寫成舞台上的歌曲。你唱那一顆種子在黑洞裡發芽,生命的奇蹟與天體蒸發的瞬間。你唱那一片冰海孕育出文明,綺麗的思考電流同磁場在冰層內迴響。你引導人們去觀賞這動人的戲劇,待知識的歌聲賦予眾人看到美的眼睛,宇宙亦在目光下為眾生起舞。

繁育

孳孽王蟲(繁育)

盤旋在業已消亡的世界,輻射的死光吞沒了能發出呼吸的肉泥,也包括你那些奄奄一息的子嗣,它們匯聚成河流,在荒原上蜿蜒。不過不用擔心,飲下它們的汁液,你的孢子灑下,更多的子嗣帶著銳利的嘯叫誕生。它們稚嫩的甲殼還經不起火焰的捶打,只有最終生存下來,褪去層層約束,才能見證蟲皇的歸來。

你已經許久沒能聽到祂的聲音,只是時間的影響對王蟲而言過於微弱,即使漫遊到宇宙的終末,也不會有誰對祂的沉默感到困惑。繁育的浪潮永不中止,蟲子在死亡與被死亡中被選擇,它們會進化,然後破繭重生,就像祂那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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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醇的新天地,點綴著大大小小的肉泥。那片蒼翠的山脈可以留下,舒適的環境能讓初生的幼蟲更早迎來蛻殼,吃了太多肉類,那些清甜的植物也能稍稍潤澤你的口舌。不過這裡的雲層太過厚重,漫長的雨季會影響鞘翅的飛行。


你探出腹部的發光器,輻射將雲卷中的水滴蒸發,它們上浮,又在遇冷後凝聚,化作大雨落下。 →靠得更近一些。 →降低高度。


你振動翅膀,緩緩地懸浮在大氣層中,像一顆太陽,試圖靠近的敵人都會在瞬間升華。真是可惜了,你不希望他們都這樣消失掉,幼蟲們會餓到的。


你稍微降低了放射的強度,但灼燒的火焰仍在地面不斷地升起。滾燙的大雨落到地面,又在接觸到高溫固體的同時蒸發,在生物圈內循環往復。 →準備進攻。


行星燃燒的光焰在星空中閃爍,招引來趨光的蟲裔們,環形的信息素分佈為它們引導出螺旋式的行軍路線,遮蔽天空的甲殼代替了雲翳,為地表投下陰影。


能做出反擊的鋼鐵造物都已經癱瘓,蟲子們撲進海裡,貪婪地吃掉藏匿在水中的生靈。 →開始進食。 →休息一下。


你降落到地上,大雨仍未停下,它們拍打到你的背上,又蒸發掉。


真是格外溫暖的時刻。

孕災之子(繁育×虛無)

咔咔,咔咔,博爾卡齊的坑洞不見天日,你閉著眼睛,一陣陣的海潮聲拍打在鼓膜器上,那是子嗣們的嗡鳴,跗節上鉤掛著獵物的屍骸,口器尚咀嚼著戰利品。咔咔,咔咔,坑洞裡傳來鞘翅撞擊和摩擦的聲音,那是子嗣們的急行軍,背負香甜的血肉來到你的面前,進獻給它們的母親,它們的父親,進獻給孕育災厄的你。

咔咔,咔咔,博爾卡奇的坑洞太過擁擠,你試圖挪動身體,肥碩的軀殼死死卡在了洞窟裡,巖壁上尖利的凸起刺得你發疼,只好放棄,繼續將送來的食物塞進嘴裡,模仿血脈裡的王蟲,不斷繁殖、繁殖、繁殖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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咔咔,咔咔,你花了很久才適應了不再有足的生活,它們在坑洞裡退化,變得柔軟,然後消失,就像你的翅膀和外骨骼。但在黑暗裡,所謂很久,也不過是一瞬間的故事罷了。


你下意識地張開嘴,等待孩子們將撕裂的餐食扔進來,注射了消化液的肉塊如瓊漿在你的肚子裡融化開,被重構為它們的兄弟姐妹。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,振翅的浪潮帶著強烈的恐懼。 →好餓。 →好餓。 →好餓。


你罕有地發出嘶吼,可似乎連嘶吼的器官也已退化。有一個龐大的身影來到你的面前,它得意洋洋地刺破你的表皮,吮吸流淌出的膿水和汁液。咔咔,咔咔,腺體鼓舞它的叛逆,後足在甲殼上亢奮地撞擊。 →好痛。 →好痛。


發生了什麼?你的思考能力不足以讓你理解當前的事實,哪怕這是再簡單不過的問題。一位垂垂老矣的舊王,和身強力壯的精英。孩子們都平靜地望著它,任憑它殺死種群的母親和父親。


它會接替你的位置,變得臃腫,退化掉無意義的器官,但這些對你來說都不再重要。 →好睏。


在深不見底的坑洞裡,你沉沉地睡去,伴著蟲群們迎接新王的潮鳴。

摶星蠕蟲(繁育×存護)

新的自轉週期,磁場的變換呼喚你睜開眼睛。你凝聚唾液,在巢穴邊緣緩緩黏合出壁壘。透亮的膠質在真空中凝結成泥,你探出纖毛,將泥團揉搓,塑造成通路和屏障,等待它固化成堅不可摧的晶體。

新生的子嗣在堡壘中休憩,它們啃食老化的晶體,融化的汁液有如蜜糖。成年的子嗣在管道中穿行,它們將狩獵得來的蠹蟲屍骸撕碎成塊,作為你們的食糧。你看到有怪異的生命在你的巢穴上搭建居所,可惜,對方並不在你天然的食譜當中。

恆星的光輝落到巢穴表面,引力的位置已趨於穩定。你靜靜地閉上眼,等到醒來後去到下一個世界,搭建你的下一顆小行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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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個自轉週期,異鄉的微小生命在你的表皮上塗抹亮色,「凱旋而歸」,這是獨屬於他們文化的花紋,從動作來看,代表亢奮、進食和捕獵的信息。


他們並不分享你攜子嗣帶來的獵物,相反,你樂於見到他們為你引來更多的蠹蟲。「樂於」,這是你在演化中得到的,最具智慧的態度。 →繼續進食。 →蠕動身體。 →在原地發呆。


他們為你的巢穴澆築外殼,以防天敵的襲擊。甲殼上尖銳的犄角聳立,不時迸發出熱量與火光,他們就寄居在這些犄角里。


你有時會把多餘的唾液分給他們,用於加固犄角。這樣,你的子嗣便能獲得一個更溫暖的巢穴。 →為了後代的繁衍。 →為了更好的生存。


雖然他們總做出一些你無法理解的事情,但你的腦蛋白天生不適合處理這種問題。他們在你打造的一顆顆天體上都留下了足跡。而這種足跡會帶來更多的子嗣——不過,你也無法處理這樣的問題。


你想為孩子締造一個居所,讓種族的血脈不斷延續。「共生,共存」,你常常能聽到他們呼喊類似的詞句。 →我並不牴觸。 →我喜歡這種生活。 →我沒有這樣的思考能力。


你癱軟的身體浸入巢穴,沿著通路下潛。異種生物修築的透明外殼讓通路變得更為堅固,他們站在那裡,欣賞你的沉沒。而你只想要好好睡一覺。

孕災蠧役(繁育×存護)

攀爬過塔拉儂的大冰川,你將所剩無幾的食糧全數吞下,這顆星球的極北太過貧瘠,就連繁育所需的能量都無處供應,正因如此,也不會招致那些鋼鐵野獸的追擊。你刨開地表的積雪,啃食山巒的堅冰,在那之下有一層薄薄的草皮,它預示著生命的存在,而你也終於能完成自己的使命。

滿載子嗣的蟲卵被收納進腹中,絨毛能替它們遮蔽風雪,你爬到迎風的山谷,安詳地躺下。用不著敵人的槍砲,死亡很快就會找上你。

但待到冬日過去,子嗣孵化,吃掉你凍斃的軀體,這顆星球便會歸屬於新生的蟲群。

惑世蠧役(繁育×智識)

戰火在天空蔓延,雲翳也一併被焚燒,蟲裔們張牙舞爪地奔向死亡,然後無力地墜落。而你躲藏在廢墟的一角,用色彩將身形掩蓋。

生存是一場偉大的欺詐,你捨棄原始的姿態,在外殼塗抹灰燼與泥濘,為六足添加上磚瓦的光澤。獠牙上獵物的面孔抽泣,血腥味裡求救的呼喊飄蕩。

敵人在坑洞中融化,子嗣在飽腹中降生,但你還不滿足,戰爭尚未結束。要縮小自己的身形,乃至褪去堅甲,要生出懦弱的相貌,模仿敵人的嘴巴。直到他們擁抱你,將你稱作「朋友」,直到鮮美的糧倉向你敞開……

窮兇蠧役(繁育×巡獵)

嘎吱,嘎吱,你用唾液清洗利爪,複眼鎖定住目標的成像,他們數量繁多,且味道香甜。穿過隕石的偽裝,你躍至鐵塊的跟前,趁著食物尚未察覺,撕開蒙皮,呼喚嗷嗷待哺的子嗣。

腺體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,分泌的激素令你亢奮,也變得矯健。你咬住襲來的鐵臂,捕捉足在頃刻間撕裂他的血肉,任憑如雨的光點打破你的翅膀。你嘶吼著向前,單純地消除每一個出現的熱源。於種群而言,死亡是不存在的概念,神經節內傳來祂的呼聲,命你拋卻一切,將獵物最鋒利的尖刺都摧殘。

孕災殘嗣(繁育×豐饒)

予月以蜜糖,予星以歌唱。你嚥下乏味的塵埃,扇動翅膀,在微弱的重力中向前行進。嗷嗷待哺的子嗣懸浮在囊泡裡,它們抱成一團,爪子勾在你的腹腔,本能地用疼痛刺激你分泌出食物。你將冷硬的無機體攪碎,消化道壓榨著軀體僅存的些許生機,營養被輸送至體外,成為哺育種群的糖漿。

但子嗣們成長得太快,你已無法供給如此龐大的營養需求。就連馱著囊泡行走都開始踉蹌。你知道,作為一隻蟲子,你已走到了使命的盡頭。你癱倒在地上,撕開自己的外殼,目光中映射出身軀被啃食的模樣。

幻螟蠧役(繁育×記憶)

溫暖的世界,巨大的球狀氣體團,無數的食物在其間漂浮著,或展翅飛行。你鍾愛那些綿軟的臟器,無需咀嚼便能滑進肚子,也喜歡硬邦邦的骨骼,在咬斷它們時發出的聲響。出於基因的本能,你抑制住了飽餐一頓的衝動,學者們將這稱為蟲群的智慧,但你對此一無所知。

你鼓起腹部,原本應當是尾針的位置特化成了腺體,你將方位和香氣混雜進其中,還情不自禁地加入了些許飢餓的感覺,然後將它們噴吐而出。沿著宇宙風的軌跡,幻螟王蟲的信息素不斷地飄揚,直到抵達同胞們的觸鬚。

殘照蠧役(繁育×虛無)

翅膀停止了振動,它們就這樣不聽使喚地僵住,甚至沒法收進甲殼裡。疲憊,年邁,蟲子的大腦不允許你理解這樣複雜的概念,更別提你只是一隻普通的蟄蟲,短暫的壽命甚至不存在成年時期。你拖著壞死的翅膀,來自種族的記憶會告訴你要去哪裡,殘照王蟲叫你丟掉跗節上的食物,向著誕生的地方前進。可就是這點距離,對於一隻將死的蟄蟲而言,也顯得遙不可及。

寒冷的真空裡,數以萬計的蟄蟲仍忙碌地飛行著,但它們突然停下了工作,將你抬起來送往目的地,和幼蟲的其它食糧一起。

碎星蠧役(繁育×毀滅)

是否存在一種無止境的破壞衝動,將目之所及的事物全數毀滅。敵人已消失殆盡,代謝腔在蠕動間上湧的憤怒仍無處排解。可食物的外殼已經崩裂,再不能反抗,能吐出火焰的身體被野蠻地拆開,供子嗣們大快朵頤。而恆星已然死去,在坍縮的引力場中化作餌食,你仍記得它有多麼香甜。

死亡,請帶來更多的死亡!來自碎星王蟲的呼喚在裸腦質間轟鳴,你看見另一個新天地,它完整而美麗,大氣尚未被蟄毒侵染,活物有待遭死光分解。你展開翅膀,帶著同胞們啟程,奔赴下一場歡宴。

無爭蠧役(繁育×虛無)

一個錯誤,在無數次基因轉移中的變異,某種意義上,卵鞘裡的蟄蟲獲得了完美的身體。你分泌出黏液,將身體固著在礁石上,悠閒地過濾水中的沙礫。陽光穿透水面,激活沉睡的細胞,它們源源不斷地為你供給能源,無需覓食,也更無需移動。

海底鋪滿了你的子嗣,它們對生態並無危害,路過的有頜魚用牙齒撬起一枚甲殼,但你不為所動,只是悠閒地享受自養生活帶來的正反饋。一隻披甲的軟體動物啃下你一半的身體,但你不為所動,它們會慢慢長出來,而你只需感受陽光即可。

幻螟殘嗣(繁育×存護)

飢餓,飢餓,神經節傳來顫動。你正欲離開躲藏的小行星帶,撲向前方的獵物,但更高級別的訊號驟然覆蓋了原始的衝動。你惱怒,用口器摩擦岩石,唾液在表面腐蝕出點點漏洞。而後,你開始亢奮,腹部用於誘引獵物的光源也開始發燙。

致死的傷害向你襲來,翅膀被氣化,螯肢在撞擊中斷裂。你拚命往小行星帶的深處逃竄,越來越多的食物被誘入其間。你知道自己將會死亡,被殘忍地剖解成碎屑。但你也知道,藏匿在深處的胞族,它們已不再擔憂熱量的傾瀉,追殺你的獵物,即將墜落至食物鏈的最底層。

智識

星空生態學派(智識)

星空浩瀚無邊,它投下曼妙的影子,包裹住大千世界。仔細聆聽,你能觸摸它的脈搏,恆星氦閃的呻吟,黑洞吸積的沉默,或明或暗的光點在其間流動,蛋白質、生物和文明爬上河岸,睜開好奇的雙眼。

你衡量它的歷史,從還未冷卻的過去到或然熱寂的將來,採擷文明的動態與天體的更迭。浩浩蕩蕩的遠航艦船是遷徙的種群,虛空鯨和梅特真菌將寰宇的廢渣分解,縱是諸神的偉力,亦不過是生命之海的一股湍流。

星空是放大的生態系統,由物質與能量組合,一片湖泊和滿天星辰,其本質並無差別。你將宇宙的奧秘解構還原,縱情觀賞以光年為尺度的絕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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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躺在粘滯的膠體海洋裡,像在一塊果凍的頂端搖晃。和那些只會迎合公司的同僚不同,深入研究這些怪異生物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。帶著巢穴漫遊星空的彗星蟬,它們分泌的唾沫構建出龐大的膠狀海,維繫自身的生理活動,也為諸多微小生命提供真空生存的溫床。


海洋的深處傳來一陣震顫,你連忙穿戴好躍遷裝備,黑暗在瞬間遮蔽住你的眼眸。 →頭好暈。 →好黑啊。


你很快從海里探出頭來,映照進瞳孔的,是葡萄色的液金長河,它環繞在一顆紅巨星的邊緣,如同仙子肩上的綢緞。


滲透進亞空間場的膠體向內坍縮,將彗星蟬彈射向前方的世界。許多搭便車的生物就是通過這種方式,成功向沿途的星球播撒出生命的種子。


更有阿吉亞人,乘著這片海洋,用石頭和木棍實現了數顆星球的遠古殖民。 →文明的伊始。 →野蠻的伊始。


你打開星圖,記錄的坐標連接成一道即將連接的圓環。彗星蟬的遠遊不過是演化出的繁衍策略,可它的軌跡卻改變了十一個星系的命運,將它們連接成巨大的生態系統。


現在,它即將進入最後的躍遷,回到自己誕生的普爾普冰晶海,產卵,死去。 →到終點站了。 →該說再見了。


兩輪明月將海洋染上銀色,你脫下鞋,緩步走在沙灘上,盡情欣賞蟲兒們的歌吟。

無用學者(智識×歡愉)

世人皆沉溺於知識,用它壘起高牆,以它築造藩籬,將自己關進可笑的囚籠。他們把智慧、金錢與權力共同放上價值的天平,嘗試以人類的標準去度量宇宙的真理,像一場滑稽的鬧劇。

你做出能講故事的鉛筆,幾支湊到一起,就能上演出英雄打敗末日獸的好戲。你鑄造會跳舞的打掃機器,可它們的舞步剛揚起,地上就又落滿了灰塵。

他們憤怒,說這是最劣等的發明,知識應當帶來繁榮和未來。但你知道,知識不過是稚子手裡的汙泥,無論孩子們把它捏造成醜陋或美麗的樣貌,只要能帶來笑容,所有的努力都會得到回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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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客們紛紛瞪大眼睛,他們看見一群遊在半空的魚,將你馱著送到面前。這些自帶微型引擎的飛行裝置缺乏負載能力,一個人的重量也需要數十條個體才能承擔。


曾有人想要把它們改造成間諜無人機,但誰都沒法忽視一條在空氣裡慢悠悠甩動尾巴的金魚。


驚訝之餘,客人們逐漸理解,那些關於你的流言蜚語多半具有很高的真實性。一位年輕的學者鬥膽詢問你的研發思路,哦,真是個不錯的問題。 →因為很漂亮。 →因為很帥氣。


很顯然,這並非他們想要的回答。


你打開展櫃,翻出兩台可以互相吐唾沫的電視機,可它們的唾沫星子都在螢幕裡,所以永遠都到不了對方臉上。這是你最得意的發明之一,它能讓來到這裡參觀的商人競相露出鄙夷的神情。 →這正如我願。 →這發明不挺好嗎?


他們很快就會離開,不再來打擾你的生活。而你終於可以悄悄咪咪地打開另一道大門,將真正的參觀者們領進屋來。


唯有他們,才能真心欣賞你的作品,為這些無用的鋼鐵造物發出由衷的感嘆。 →我最好的朋友們! →我最酷的朋友們!


儘管每個人都告訴他們,不要和這個怪人說話。但孩子們還是會一窩蜂地湧進來,來到這個無論多少次都不會膩的遊樂園。


他們說,你簡直是世界上最酷的科學家!

聚合者(智識×繁育)

一副軀體,一雙眼睛,造物主將世人置身於無垠的果殼,卻約束以有限的生命。於是學者們創造出鑽石雕刻的大腦和液晶封閉的眼睛,作為肉體的延伸,與體外的器官。

人類把思考交予輔助設備的演算,將齒輪般結合的群體,融化到同一顆跳動的心臟,為你的誕生獻上沉默。群的思想聚合,無限爬取著思考與覽閱的信息,他們的肉身構成了你的神經元,手中的機械組成了你的傳感器。有人說,你毫無意志,只是眾人思考中的共性。也有人說,在盲目的現實裡,是你替每一個人做出選擇。

每個人都是你,每個人都不是你,你是去中心化的思想者,你是分佈式連接的靈魂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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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道決策指令,它泛起自個體單元的思索,93%的成員,他們不約而同地產生了相似的決議。你能感受到,儘管你一直在避免對他們的同化,可時代仍不斷地吞噬著人類的個體差異。


根據推算,你的思維將在不久後陷入可怕的僵局。為了保持自身的進化速率,你需要更龐大的資料庫,以及更多元的思考神經。 →兼併更多成員。 →主動誘發變量。 →剔除過剩個體。


這樣的手段無法改變群體的流動,就像是入海的河流,膨脹的紅巨星,一旦開始便再難阻止。


誕生自決策共性的你,不得不汲取人們的對立,以維持自我意識的存在。可當對立也成為共性,你便會回到無情的聚合數據,成為一股單純的群體衝動。


當思考不存在差異,那共性也將死去。 →撬動成員的認知。 →改變成員的視野。


你修改成員腦內的電刺激強度,調整外部思考器官的檢索路徑,可這些在更龐大的流向前都顯得杯水車薪。


日漸單一的意識群,正在反過來同化你的算法,絞殺你的思考。


你曾是那麼自由,億萬顆頭顱,億萬台設備,任你穿梭其中。而現在,你卻被關在裡面,死無葬身之地。 →我想活下去。 →隨波逐流好了。


資料庫裡堆滿了冗餘的信息,縱使擁有如此之多的分形,你的思維仍不可逆轉地遁入……


空白。

銀心護衛隊(智識×巡獵)

銀心是璀璨與混亂的代名詞,面對種種危機,比起純粹的暴力,科學才是走出困局的最佳路徑。

他們把無人能解的謎案交予你,等待千奇百怪的機器將犯人繩之以法。乘著時空扭曲航行的盜賊,來無影去無蹤,最終卻暈頭轉向地掉進你設置的重力陷阱。

他們在災厄來臨之時呼喚你,目睹踐踏生靈的怪物們被超越時代的武器消滅。巨獸在虛空中橫衝直撞,摧毀沿途的行星,你將湮滅彈的魚餌投進它的嘴裡,它死後的屍體成為了新的聚居地。

你是正義的化身,和隊員們一起,用知識破解邪惡的難題。

反有機殺手(智識×毀滅)

行走在荒蕪的行星,這裡曾堆滿了嘈雜的有機生命,至少恆星升起前是如此。你無法理解,為何在邏輯上充滿了錯謬的不良品會成為宇宙的主宰,但你無需理解,反有機方程式的正確性已無數次地得到驗明。

你將傳感器的接收口往上調整三十一度,那些挫敗了帝皇的追兵,你奪走他們的飛船來到此地,也將在抹除他們後前往下一顆行星。有高熱能攻擊正在逼近,符合算法的預期,在標準時三點九五秒後,你將失去右側機體。

方程式開始運行,符合對有機生命的定義,為節省能源,請在標準時七點二二秒後停止攻擊。

積木師(智識×虛無)

智慧一場思維遊戲,人類天真地從沙礫裡撿出好看的石頭,自詡洞察了世界的真理。所謂知識的大廈,只是一堆零散的積木,任憑外人堆砌。

你曾見過無恥的學士,用金錢扳倒了駁斥的聲音,於是他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先知,造假的資料令研究滯緩了三個琥珀紀。你也見過超前的學者,根治頑疾的藥物要了數萬家星際醫療的老命,他們說他是瘋子,把他關進了精神病房裡。

既然如此,為何掌握積木的人不能是你?知識不過是一種假象,只要人們相信,蠕蟲也能辯論過星間的神明。

星空生態護工(智識×存護)

第一次聽到費爾維娜人的故事時,你感到振奮。這些液態生物居住在冰封世界的淺海,通過共振改變物質的形態,倘若能破解它們的秘密,移除諸多頑疾也將成為可能。但恆星的大開發融化了冰層,當人們找到文明的殘骸時,最後的液滴也已乾涸。

你想要一種良性的各取所需,一方付出價值,一方給予生命。你阻止了公司對裡德曼星的開發,替古老的駭鳥祭祀留下火星。你將流浪的冰晶蟬護送回母星,為最後的仿無機水母群打造棲居地。不存在無價值的生命,所有活著的生物,都等待著科學去賦予意義。

執筆人(智識×巡獵)

採礦船挖空了厄爾茲尼-Ⅴ的血脈,把遍地狼藉留給了一無所有的沙納特人。他們高高在上地指責這些茹毛飲血的節肢動物,唾罵他們的先祖,嘲笑他們的落魄。愚昧滋生罪惡,智慧溫潤道德,人們將其視之為真理,心安理得地奪走無知者的一切,連同知識本身。

你將獲取知識的權力從智者懷中盜走,贈予矇昧的星辰,文字和思想在水中泛起漣漪,所謂低賤,不過是獨佔財寶的惡龍編織的謊言。當知識的甘泉毫不吝嗇地在大地上流淌,人們會發現,沒有誰生來與眾不同。

修補匠(智識×歡愉)

引力滑道連接的垃圾場,被低價回收來的廢品們安靜地排列在一起,等待你呼喚它們上台表演。人們譏諷你無意義的作品,而孩童們則沉溺在創造之間。

老化的家用機械是你最愛的零件,只要稍作打扮,它們就能成為花園裡神秘的衛士。在磁場的震顫下,外緣的礦石渣滓上下翻飛,它們反射著藍色恆星的光輝,化作永不停息的細雨。破損的太陽帆和齒輪相互組合,它們便成為隨風而動的不凋花。

你將精心製作的玩具寄望天上,星星裡傳來笑聲,每顆好奇心都將栽種出獨一無二的宇宙。

科爾奇人(智識×繁育)

你曾擁有歷史與文明,充滿奇蹟的王朝,面對撲面而來的大冰期,它們很快被拋棄。你帶領族人們分解,肢體返祖,回歸原始的藻類身形,藏匿在陰濕的地下王陵。生存是唯一的要義,縱使改變形態,失去意識和言語,只要能活下去,再低劣也應當被允許。

轉折很快到來,異星的來客尋到了你們的蹤跡,他們說「這真美味」,將你們從地底帶到了宇宙各地,在舌頭上,在食道和肚子裡。孢子被噴灑向新世界,在河流中,森林裡,失落的智慧重新被喚醒,你們歡呼,掀起一場沒有戰火的入侵。

摘星客(智識×毀滅)

你需要構建一個特殊的實驗室,按質量次序分佈的,十三個引力源,通過反覆的擠壓和拉伸,在亞空間製造出奇點,根據從核心收集的數據,虛數能量在壓縮中的性質變化之謎將會被解開。

你摘下瑪哈卡的恆星,它的質量準確無誤地錨定在中位數上,在此之後,數億的居民將在永夜裡凍結。你剝離塔拉儂的大黑洞,它在拖曳過程中不斷吞沒沿途的星辰,這顆即將死去的黑洞,是實驗不可或缺的催化劑。最後,你鎖定眼前的行星,它的體內傳來微不足道的嘈雜聲音,所幸,它們很快就安靜了。

燭墨校驗員(智識×記憶)

如何評斷文字的正確與錯謬?完整的邏輯,簡潔的語句,沒有虛飾的詞藻,和憶質的對照呼應。並非只有虛構史學界耽於玩弄歷史,不可告人的秘密,醜聞與文明的屠戮,贗品不僅充斥著過去,還反過來篡改如今。

歲月的驗屍官,沿著蛛絲馬跡推演虛構的痕跡。你剖開它的殘軀,湧出的憶質滲透進切片,在透鏡下揭露出證據。然後,偵探為案件作出定論,死因為政變和一場交易,語義的篡改為兇器,維護伊斯特邦聯的合法性為動機。

歷史環環相扣,卻漏洞百出。透過種種的不合理,定能推理出真實的結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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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頁面最後編輯於 2025年3月13日 (週四) 11:05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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