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許多十九世紀的瘋狂發明家一樣,珀西痴迷於「死而復生」和「完美人類」,他打造了一個怪物,又因這個「死而復生」的怪物而死,最後與製造怪物的秘密記錄和儀器一起被埋進了墳墓。 然而在一個風雨夜中,珀西的墳墓被打開,整個墓穴被搜刮一空。
不久後,在歐利蒂絲莊園深處,隨著一陣陣痛苦而絕望的哀嚎,一個全新的「完美人類」,睜開了雙眼。
《一封精心收藏的信件》
尊敬的珀西博士:
很遺憾地聽聞,巴利爾伯爵對於您加入皇家學會的舉薦沒有被通過,黃金綬帶下的寵兒們,或許早已囿於昨日的時光,無法領悟您研究方向的前瞻意義,又或許他們偉大的保護人,仍未曾明瞭,何謂「上帝的歸上帝,凱撒的歸凱撒」。
而我與我的贊助人則絕非如此。
此前,我曾拜讀過您的研究報告,對於您遇到的瓶頸,有一些自己的想法,我寄了一些數據給您,那是我基於您的研究所進行的一系列實驗用例記錄。如果對您有所幫助,我將不勝榮幸。
若您有意與我們進行深度探討,我的贊助人將在科洛尼舉行一場私人性質的科學研究會——關於人類可否以科學創造來挑戰造物主的規則。
邀請函已隨信奉上,熱忱期待您的到來。
願有朝一日,我們能掙脫枷鎖,為人類開闢新的前路。
M.S
《另一封邀請函》
尊敬的珀西博士
很遺憾,近日,我聽聞了您的遭遇。
之前,您拒絕了來自科洛尼的邀請,我們因此失去了一次密切交流的機會。
但在那之後,我發現,您與我的代理人,似乎一直仍有所「往來」?
想必,是因為他當時「拙於言辭」,無法表達我們對於您加入的迫切,才讓我們錯過您這樣一位夥伴。
但也拜他所賜,我們最終對於您研究的瞭解,比之前奉上的那些資料所呈現的,要多上稍許。
當然,我們並無意以此威脅,只是為表邀約誠意以及對您學術成就的敬仰。
因此,我們也得以知曉,那條被廣泛認為是造物主劃下的生死界限,並未能讓您信服,在這一點上,我的夥伴們也與您一樣。
(他們是在與您錯過的這段時間裡,我們所吸收的新鮮血液,他們像您一樣優秀,且見解獨到,如果您當時接受邀請,我相信,你們此時早已成為非常合拍的夥伴,不過現在仍為時未晚。)
什麼是真正的結束,它該發生於何時何處,它是否存在,在這個問題上,我們或許會各執己見,但我們都認同僅僅以軀殼失溫,觸感僵直來判斷結束的來臨,未免太過潦草,想必您也如此。
而無論您認為結束的定義是什麼,我們都可以為您提供那些「石板」更有效的驗證途徑。
畢竟,我們都知道,在圍繞著您的不幸接踵而至後,您需要的是比「石板」更接近完美的東西。
德羅斯男爵
《一頁被打濕的調查報告》
已抵達珀西博士的實驗室進行清點,初步調查中未發現可收集的研究成果或實驗記錄。我們猜測資料可能在事故中遺失或已被人提前帶走。大部分儀器有程度不同的受損,需要修復後才能正常運行。
……對實驗室內的現有儀器進行簡單修復後,發現一台設備仍能正常產生電流,經測試,該設備放出的電壓遠超人體承受的安全極限。根據珀西博士曾寄往學會的實驗規劃,我們採用動物屍體嘗試進行一次模擬實驗,通過電極向其體內注入高壓電流。實驗中,屍體出現明顯的肌肉抽搐和局部運動,但缺失意識反應,對外界刺激無明確響應。目前尚難判斷其短暫站立及類似行走的反應,是否為珀西博士所描述的階段性成果。
鑑於珀西博士與拉茲教會墓園的不良交易記錄,我懷疑在目前缺失的實驗記錄中,或許有著更加成熟的結論。警方目前仍未出具對珀西博士及其助手的屍檢報告,也未曾給出事故原因的說明。在得到上述報告後,我們將……(字跡被水暈開,無法辨識)
考慮到社會關注及潛在影響,我個人建議在公佈調查結果時,採用以下說法:「珀西博士的獨立實驗因科學依據不足而不再繼續。」同時,學會應加強對此類研究的審核,以表現出學會的社會責任感及對科學研究中倫理問題的關注。此做法也與先前拒絕巴利爾伯爵對珀西博士舉薦時的理由相吻合。至於珀西博士實驗室中剩餘的儀器,將與詳細的調查報告及模擬實驗數據一併送往學會,供內部感興趣的學者參閱。
《一封附有觀察報告的信》
先生,
自上次回信後,我致力於信中提到的新的工作指派。而截至今日,「那項實驗」終於完成穩定的復現,相信其結論會為您後續的實驗帶來有價值的參考。
經過多次實驗電流強度及頻率的調控,那個不具備任何生命體徵的、已被確認死亡的實驗體再次「甦醒」。採用多種方法進行「甦醒」後的測試。實驗整體符合預期,但因中後期的觀察中發生未被預測的意外情況,被迫暫時關停實驗。
1、觀察法
「甦醒」後的實驗體呈現較差的運動協調性,主要表現為肌肉抽搐頻率較慢、肢體不協調等現象。這與記錄中那些有關「石板」的實驗描述類似——用石板組裝的實驗體的運動註定是生硬的,就像彼此不契合的齒輪、缺少潤滑作用的機器。
在自我意識方面,「珀西」在「甦醒」後僅進行無意義的徘徊,並發出不明所以的喉音。先前的記憶似乎鮮有保留,得出此推論的依據在於,他對生前進行的研究與實驗並無執念。總體來說,這一階段的「珀西」表現出與其龐大軀體相違和的、趨於保守的行為特徵,對周邊事物缺乏攻擊性。
2、刺激反應測試
在實驗體「甦醒」後三天,用電擊、火焰等元素進行痛覺敏感測試。低強度電流下。「珀西」的行為、情緒不會產生波動,這可能是其在「甦醒」前經歷過類似的耐受性測試造成的;在高強度電流和火焰作用下,「珀西」表現出較強的痛覺敏感——他對危險事物產生應激性畏縮,這也是首次觀察到其情緒由謹慎、恐懼轉化為憤怒,「珀西」以一種超越常人的力量扯斷儀器,逃離了房間。為確保實驗體不傷及其他人,在26號的協助下將「珀西」收回。
3、學習及認知能力
在實驗體「甦醒」後三週,開始為其提供機械、電力學理論書籍。由於上述的刺激反應測試,「珀西」起初對書籍表現出抗拒情緒。在較長週期的嘗試及閱讀後,「珀西」開始理解書中的理論知識並對此產生興趣。三週後,無意間觀察到「珀西」開始根據書中理論,利用實驗室內工具改造自己的左手手臂結構——在注意到這一現象後,立刻決定將「珀西」關停。而在此時,「珀西」出現了明顯的反抗及牴觸情緒,在26號的幫助下控制住「珀西」並令其永久休眠。
在完成這一切時,我倒吸一口涼氣,意識到實驗進程及結果的不可控性。初期目的是為後續實驗提供理論對照——針對「拼接石板」的「甦醒」方式不同,觀察實驗體表現上的區別。但事實上,當冰冷的機器真的產生自主意識,並意圖違抗命令、掙脫束縛,實驗是否仍該繼續,的確需要謹慎討論。以上是我對此階段工作的觀察及結論,希望對您有所幫助。
您最忠誠的,
巴爾克·拉·帕杜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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